她不會因為他說了這番話，就將以往的仇恨全都拋諸腦後，永遠也不會。
平複下來後的楚妍，淡定地在紙上寫道：“被傷了心，很難選擇原諒。”
這不是一兩句爭執的小事，而是她被傷透了心，她心裏的痛，遠遠比她毀容，失聲的痛來的更加痛苦。
看到楚妍洋洋灑灑在紙上這些這句話，封毅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
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所以做錯了事情，想要求得原諒，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但他不求楚妍能夠原諒，他隻想將楚妍所受的委屈全都還給她。
他原本是可以通過今天，將白雪構陷楚妍，還有他被白雪蒙蔽了雙眼的事情都拿出來做個解釋。
但他沒有，因為他覺得，錯了就是錯了，找借口來澄清自己，算什麼男人？
她臉上的傷，不管是出於何故，都是自己下令讓她毀容的。
也正是因為自己的粗心大意，才導致楚妍有了今天的下場。
他才是始作俑者。
若不是他，誰有那麼大的能耐，能夠傷到楚家被捧在手心的千金？
“你的臉，還有你的嗓子，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治好。”
治好她的臉，還有她的嗓子，是他應盡的基本職責。
楚妍卻搖搖頭，在紙上寫道：“不用了，這些東西，就讓它一直留在我的身上，時時警醒我，一輩子也不要忘記這個仇恨。”
封毅倒吸了一口氣，她那麼愛美，他還知道，她喜歡唱歌，曾經還有好幾家唱片公司要同她簽約。
那個時候，她頭一揚：“我隻給我家封毅唱歌，才不要唱歌給全世界的人聽呢。”
而現在，她的嗓子壞了，臉也毀了。
心中的痛，越來越刺激他那根敏感的神經，他隻覺得痛苦難耐。
還沒有吃幾口飯，封毅便起身了。
“你吃吧，我出去一趟。”
楚妍還未開口應聲，封毅卻逃也似的離開了。
“唐時，酒吧見。”
楚妍以前沒死的時候，封毅經常找唐時去酒吧喝酒，所以不說就把名字，唐時都能知道他去的是哪一家。
一瓶酒下肚，唐時看到喝的這麼急，這麼痛苦的封毅，忍不住問了：“怎麼了？”
聽到唐時在問，封毅卻笑了。
他也想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說永遠不愛楚妍的，卻愛了，明明從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任何決定，現在卻後悔了。
明明他想做到一切都不在乎，現在卻控製不了自己的那顆心了。
笑著笑著，封毅一雙眸子瞬間變得猩紅：“唐時，你知道嗎，我愛上那個叫楚妍的女人了。”
唐時勉強扯開一抹笑容，將一瓶酒藏在了自己身後。
“知道了知道了，從你要給她洗衣服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用不著跟我強調。”
封毅喝的有點多，整個人看上去醉醺醺的。
他擺擺手，道：“不，不是一般的愛，是深愛，很愛很愛。”
唐時倒吸了一口氣，他明白，現在的封毅很後悔，但後悔也沒用了，楚妍已經死了。
這，莫過於人生最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