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害羞之光(1 / 1)

早晨終至,天作陰陰欲雨之態,城中街道冷清,偶有那玩耍跑過,踩著狗屎而大叫的孩童。

客棧中,遊所尋整裝待發,等他走到大門口,便見著那久候的小色女,她的穿著與昨天相近,並未做何打扮。她看來有點憔悴,眼下似化了妝般——有些紅。那小色女手中持著兩把傘,已為這陰鬱的天氣做足準備。

“遊大哥,”賈小色臉掛微笑,但藏不住什麼,“早安。”

遊所尋無言以對,撫上賈小色的頭,他心中無奈。這樣——根本不可能走得開心……

慢慢行於出城路上,他們之間的距離,又變回初見時那樣,不近不遠,微妙難言。二人走著,若沒有這天將雨灑下來,便難有言語之時。

“遊大哥,請用這把傘吧。”賈小色仍掛著微笑,那笑讓遊所尋心酸。

遊所尋謝過,接了那傘一看,隻是純色傘布,並不是會讓男人難堪的豔色。

遊所尋見之,隻能說一句:“女孩子家——的確很貼心。”

“小事而已,遊大哥不用在意。”賈小色低眉輕道。

——“雖然是個小色女。”

“遊大哥,臨別時刻,還這般不正經。”賈小色將傘稍微傾斜,擋住遊所尋的目光。

遊所尋微微一笑,目露憐愛,道:“我隻想走之前——再看一眼你的羞顏。”

聞言,賈小色又將傘移開,露出她微紅的小臉,但不同之前,她那帶著哀傷的羞赧,叫遊所尋不忍再看。

雨中漫步前行,終是到了城門,到了分別時候,該走的走,該留的留。

他們二人麵對麵,等了好一會,方才願意開口。

“遊大哥,路上小心。”小色女道。

“再見了,小色。”遊所尋說完,不敢再停留,轉身離去。

一步,兩步,三步……

——好像還有話沒說出,就這樣走嗎?

四步,五步,六步……

——這樣結束,好難受……

行至第七步,遊所尋停住了,感覺到後背受人依靠時,他鬆了口氣,同時暗罵自己剛才的怯懦。

雨中,隻見賈小色緊貼意中人,眼裏淚光閃爍,在此刻,要開口言語是多麼的艱難,但她還是說了一句:

“尋哥哥,不要走。”

這話如咒語般動搖了遊所尋,其中有無限的不舍,但他隻能忍住。

“謝謝了,小色女。”

尋羞旅途開頭,這幾日,我所經過之地,無一害羞之女,越用心找,便越失望,心中堅持也開始散了去,漸漸就想著放棄了……這時,我遇上了你,你的害羞——像一束光般射進我的世界,將我的迷茫驅散……

“遇見了你,我才願繼續相信——世上仍存在著美麗的羞女,”遊所尋轉過身,與賈小色雙目相交,“而你,是我所遇的第一位。”

“那為何——尋哥哥卻不留下,與人家在一起?”賈小色含情脈脈,淚眼中隻剩單純的依戀。

“既然知道世上還有其他羞女,當然是要去見上一見,”遊所尋強顏笑道,“小色,其實——我是一花心男人,配不上你。”

賈小色失意低頭,緊抓著眼前人的衣服,輕聲說:“尋哥哥撒謊。”

遊所尋不知言何以對,過了會,隻道:“忘了我吧。”

賈小色聞言,忍不住那淚流出一滴,她抬頭看那絕情人,目光深情而悲痛,最後——她隻得說出一句:

“尋哥哥,請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