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德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的說道:“唉!那有什麼辦法?誰讓我就喜歡上你這個惹事的小妖精了呢?好了,你要是不想看你老公餓死就趕緊做飯去吧!”
女人心事了結,小鳥一般飄進廚房,不一會兒,蔥油餅的香氣就傳了出來,饞的劉正德在客廳也坐不住了,走進廚房一下子擰一嘴油餅吃了,一下子就看女人被熱氣熏得臉紅紅的,圍裙在腰間一紮又把胸襯的高高的,看的愛極了就親一口摸一把,這個飯也被他倆做的甜蜜無比。
吃完飯,女人遵從劉正德的意見給皮文秀打了個電話,說明了她的態度跟決定,聽到他們夫妻還沒走,就說讓他們在N市住下,明天一早一起去他家裏。
皮文秀一聽劉正德居然也要出席十分驚訝,他再也沒想到喬東鴿居然會把跟他的事情跟劉正德和盤托出,對於那個曾左右他生死榮辱的劉正德,他還是心存畏懼的,縱然心裏不滿意女人的決定,卻還是唯唯諾諾的答應了。
但是答應歸答應,皮文秀卻覺得心裏好似被挖走了一大塊一般的疼痛難忍起來。因為他知道,女人嫁給了劉正德,可就算是跟他徹底沒了關係了!他之前打下的趁這次央求的女人帶著孩子給他父親送葬,然後利用母親的孱弱勾起喬東鴿的心軟,再好言勸說她回頭跟他走,依舊跟以往一樣一雙兩好的算盤也就成為泡影了!所以,那天夜裏,看著身邊睡著的曹秀英,再想想溫柔嫵媚的喬東鴿,那份落差讓他難受不已,再想到喬東鴿縱然再迷人,從此也沒有他皮文秀的份了,對女人的一腔真愛竟落得這麼個結果,更加是心痛如絞,竟長籲短歎的一夜未眠。
第二天,喬東鴿跟劉正德一起來到賓館跟早就等在門口的皮文秀夫妻見了麵。皮文秀再三感謝過劉正德,並再三說這是家裏的事情,就不勞動劉書記親自跑一趟了。
劉正德握著皮文秀的手說道:“皮市長,昨天我妻子跟我說起您的父親,我一想才發現喬老先生當年還教過我呢!老師仙逝我這個做學生前去拜祭一下也是應該的!再加上喬老先生又那麼巧是我妻子的幹爸,那我就更應該去了!現在老人在哪裏?咱們就不要耽誤了,早點去吧。”
聽著劉正德一口一個“妻子”的稱呼喬東鴿,皮文秀的心裏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如果女人被他拋棄之後嫁了個不像樣的人或者是一個人帶著孩子過,他也許一輩子都體會不到此刻這種後悔到腸子都青了的心情!可現在人家非但嫁了,還嫁了一個比他更加位高權重的人物,足以說明人家離開了他還是那麼優秀,他不能給人家的“妻子”稱號,自然有比他強得多的男人願意給。這麼一想,皮文秀對於女人之前不計名分的跟他那麼久就更加銘感五內了,更加因為沒有早一點痛下決心給女人一紙婚書是多麼的愚蠢了!如果他早點娶了女人,劉正德此刻又怎麼能一口一個“妻子”的羞辱他呢?
無論怎麼想,後悔藥世上是沒有賣的,所以兩輛車一前一後的出發了,問明白老人現在在J市,喬東鴿不願意讓皮文秀知道兒子的下落,就打發他們夫妻先回去,說她跟劉正德隨後就到。皮文秀夫妻走了之後,她才跟劉正德先去了溫泉鎮,一來讓劉正德正式見一見父母,二來接了蛋蛋一起去皮家。
喬家爸媽一看劉正德對到女兒那麼疼愛,進門就對他們也是一口一個“爸媽”的叫著,蛋蛋對他也挺親的,心裏也覺得很是欣慰。
喬東鴿拉過母親低聲跟她說了皮家老人的不幸,喬媽媽跟皮家二老都是很熟悉的,一聽皮老爺子已經辭世,也抹起了眼淚,但聽到女兒居然要帶孩子去參加葬禮的時候,嚇得老人趕緊打了她一巴掌說道:“死妮子胡作精!你是不是二百五的過了頭了?正德現在就在外麵,你去皮家算怎麼回事?如果他知道了還會要你嗎?”
喬東鴿笑著告訴媽媽她的事情劉正德都是知道的,而且他也一起同去,喬媽媽詫異之後倒覺得這個劉書記能夠連這件事都寬容了女兒,那麼女兒這輩子也算是找對了人了!又想起皮老太太此刻的可憐,喬媽媽就說她也要去看看,於是就大家一起,不到中午就到了J市。
因為皮家老家在外省,但是多年不回去,當地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墓地,所以皮文忠就在J市買了一塊風水寶地,準備安葬叔叔,但是老太太不見喬東鴿母子回來,就是不肯點頭,所以才有了皮文秀夫婦的N市之行。
一行人到了皮文秀家裏之後,喬東鴿一進門就看到正客廳裏懸掛著皮爸爸的遺像,照片裏的老人依舊慈祥的衝她微笑,她一陣揪心,也就顧不得先前考慮好的要保持矜持的打算了,痛呼一聲:“爸爸……”抱著兒子就跪倒在地上了。
皮媽媽一聽說喬東鴿母子來了,顫顫巍巍的從屋裏走出來,當看到跪在地上的媳婦兒孫子時,也老淚縱橫的衝著照片說道:“老皮,你看看,你看看吧!孩子們都回來送你了!這一下你可以瞑目了!我也可以放心了啊!”
喬東鴿看著蒼老瘦弱的老太太,想著老人對她的好,就一下子撲到老人的懷裏叫道:“媽……我們回來晚了,回來晚了啊!”一時間,屋裏一片哭聲,倒沒人察覺到劉正德也站在後麵,跟喬家爸爸一起抹著眼淚。
皮老太太看著伏在她膝頭痛哭的喬東鴿,疼愛的撫摸著她的頭發,顫抖著說道:“鴿子,我的孩子,媽就知道你會回來的!雖然皮文秀這個白眼狼沒心沒肺,但是我明白,隻要我老太太這麼逼你,你那麼善良一定不會不回來的!曹秀英那個惡毒的女人害死了你爸,我這輩子都不會讓她踏進我們家的門檻的!孩子啊!你爸爸照顧我一輩子,沒有他我怎麼活得下去啊?沒有我他在地下會多孤單?所以我馬上就要隨他去了,臨死就這麼一點念想,想讓我們家的根苗苗給我們老人送送行,你帶蛋蛋回來了,媽媽就沒有遺憾了!你以後無論跟誰過都不要理會皮文秀,因為媽知道,他配不上你……”
大家一聽老太太說得這麼明白,都是十分詫異,但是老太太在言語之間卻流露出她也要去了一樣,這就讓大家迷惑不解了,誰知老太太轉臉衝著正不明所以的在屋裏走來走去的蛋蛋叫道:“乖孫子,再叫一聲奶奶……”
蛋蛋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腦袋瓜裏有這個奶奶的印象,還是出於祖孫天性,蹣跚著走過來甜甜的叫道:“奶奶,奶奶!”
“哎,奶奶的乖孫子啊……”皮老太太站起來伸出手好似要抱起蛋蛋一樣,誰知站了一半人就又跌坐到椅子裏,雙臂也軟軟的垂了下來,臉上兀自帶著笑意,眼睛也睜著卻動也不動了!
大家都呆住了,喬東鴿輕輕的搖晃著她叫道:“媽,媽您怎麼了?”
皮文忠搶上一步把手伸到嬸嬸鼻子下麵一試,猛地大聲哭嚎起來:“嬸兒啊……您怎麼就真的隨叔叔去了啊……“
皮文秀從喬東鴿進門開始就羞慚的躲在一個角落裏,此刻聽到哥哥的嚎哭,趕緊竄過來也去試了試母親的鼻息,當發現老人的確已經含笑而去的時候,他撕心裂肺般的叫喊了一聲:“媽,兒子不孝啊……”然後“咕咚”一聲往後就倒,居然昏厥了!
屋子裏登時亂成一團,大家手忙腳亂的把皮文秀叫醒,又把老太太的雙眼閉上弄回到床上,好一陣子才算穩住了陣腳。
劉正德看喬東鴿一直哭的肝腸寸斷的守著老太太,非但沒有嫌棄這個女人跟著一家子不清不白,反而更加感念這個女人的善良了。但他看她一直在哭,終究是心疼,也就走過去拉起她伏在她耳邊說道:“寶貝,人家母親也去世了,等下勢必來吊唁的親友很多,另外皮家在當地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說不得機關裏會有人過來,咱們留在這裏已經不合適了,還是先走吧,等回頭安置住了咱們去給老人上柱香也就是了,現在先走了好嗎?”
喬東鴿雖然哭的麵白氣噎,心裏卻是十分清晰的,一聽劉正德這麼說,馬上明白一會兒如果政府來人吊唁看到劉正德會怎麼樣轟動,也就趕緊站起來跟皮文忠兩口子解釋了,然後就帶著家人孩子離開了。
皮文秀眼睜睜看著女人依靠在劉正德的懷裏走出了他的家,又回頭看看父親的遺像跟母親的遺體,心裏的痛悔更加讓他覺得生不如死,痛呼一聲:“爸媽,你們都去了,留下我這個不孝子活著有什麼用?不如也隨你們去吧!”居然猛地一頭撞向了母親躺著的床腳,然後就栽倒在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