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廈將傾(1 / 2)

黃昏漸近,那輪隱沒的紅日似乎暗示著這個帝國的處境。喪鍾哀鳴,往日一片繁華的大晏都城充斥著人們的哭聲,整個大晏國都沉浸在悲傷之中。

就在昨日,大晏第二位國君“晏肅帝”駕崩了,肅帝無叔伯、兩個兄長於五年前的藩王之亂中被誅殺,雲氏一族子嗣凋零。太子為已故皇後也就是肅帝結發妻子的一子,此子行五不過十歲爾爾,嫡長女雲卿行三,素日裏深受皇帝寵愛。大皇子亦為皇後親生,不過因出生時血氣不足不過三日便夭折了,這,也成了帝後二人長久難愈的心病。

皇族血脈稀;二皇子不問朝政常年雲遊四方、四公主嬌蠻、六皇子尚在牙牙學語間。太子年幼尚難禦極,丞相謝堇年於肅帝在位時就手握大權、威武侯爺沈慶宗掌握邊境半邊軍力;對外又有北宸、天遼二國虎視眈眈。肅帝的駕崩給原本就衰頹的皇室更添霜雪。看到此狀,一些人難免心手難耐。

而此時的大晏皇宮也早已亂作一團了。

往日金碧輝煌的皇宮如今被素白的絹紗所覆蓋,威嚴莊重的太極殿內不複寧靜。大殿正中央擺放著肅帝的靈柩,棺旁是一幹女眷在低聲哭泣,不知是為死去的帝王哭還是為今後渺茫的命運而哭。其中最為冷靜的是一個身披孝衣,頭發僅用一根木簪綰起、偏帶著一朵白絹花的少女。隻見她神情平靜地跪坐在先帝靈前,然而早已赤紅的雙眼與緊握的雙手無不透露出她此時的真實情緒。

殿內是兩邊臣子在為“幼帝繼位、誰來攝政”一事爭吵著。

蓄著絡腮胡一身將軍扮相的大漢大聲嚷嚷著:“咱們這些人都是曾經跟著太祖爺打過江山的,威武侯更是為大晏幾番出生入死,即便是先帝在位時侯爺身為先帝結義兄弟也是忠心耿耿的。”“如今陛下仙去,太子年幼,依我看理應由威武侯擔任攝政王一職,輔佐新帝。”“謝堇年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憑什麼在朝中擔任要職!”“我們在邊關打仗他卻在丞相府享清福,現在還妄想將整個大晏都納入他掌中嗎?我呸!他若成了攝政王,老子第一個不同意!”

“你們這些莽夫隻知道打打殺殺,哪裏懂得治理國家的辛苦,謝相乃是國之棟梁、朝廷重臣。豈容得你等肆意辱罵,簡直是不知所謂!”說話的正是太尉中丞李選;此人是丞相謝堇年一派,在朝中頗有聲望。此話一出,朝中其他大臣也紛紛附和道:“是啊,謝相確實是為國殫精竭慮啊!昨日突然聽聞陛下噩耗竟一時舊病複發,還大病一場了呢。其忠心可見一斑。那彪形大漢一聽這話馬上就要拎起拳頭衝向李選為首的文官們,那些儒臣平日隻懂文墨遇見這些兵痞根本就是秀才遇上兵,一時之間大殿亂作了一團。

“阿姐,他們是不是在吵架?”年紀尚輕的的太子小心翼翼地拽住自己姐姐的衣角低聲詢問道。

“是,灝兒怕嗎?

“有點兒怕,不過我是男人,我會學會勇敢的,我知道父皇就躺在這個冷冰冰的櫃子裏,他去尋母後了,對吧阿姐?”雲灝仰頭問著,一雙眼睛裏滿是尋求安慰的目光。

雲卿不忍打擊自己弟弟,但他總要明白生死之事的。“灝兒,你快要過十歲的生辰了,有些事你必須要懂,父皇死了,他不會回來了。你懂嗎?”雲卿輕撫著雲灝的臉龐道。

“阿姐總認為我小,有些事情不懂,然而弟弟都明白。父皇去了地下,母後走了多年,他們二人根本不會再見,然而弟弟心中卻仍留有一份希冀;那就是父皇母後會在陰間重聚的。而且父皇一走,弟弟身為大晏的太子,就該承擔起皇室的責任了。”

雲卿聽了自家弟弟的話不免心中感慨。嘴上問道:“灝兒長大了,那你可知他們這些人眼下為何事而爭執?”雲卿指了指殿上爭吵的兩方大臣。

“是為了我繼位以後,誰當攝政王一事而爭。”

“沒錯,父皇屍骨未寒他們就藏不住心裏那點子齷齪心思了,隻知道爭權奪位,毫不顧念黎民百姓。”雲卿恨恨道。“灝兒,你聽阿姐說,一會兒阿姐要做一件大事,到時場麵也許會難以控製,你到時候就這樣......。明白了嗎”?

“阿姐我相信你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現在我該如何做呢?”

雲卿麵露寒色,“現在,聽我說,一會兒如果他們爭執厲害的時候,一切看阿姐的顏色行事,我若給了你暗號,你就尖叫一聲,記住,聲音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