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
因為學校要為將要畢業的學生辦一個儀式,所以龍瑾瑜很早便起了床。
洗漱幹淨之後,準備下樓。龍瑾瑜住在閣樓,雖然很簡易,連樓梯都是很早以前木製雕刻的,不過勉強也算結實。
簡樸的小家清潔幹淨,就連扶梯都一塵不染。
來到樓下時卻見堂屋正桌上放著不少禮盒,大大小小,形態不同,都快堆成小山了。龍瑾瑜愣了下,想不出這會是哪裏來的?如今的龍家不過是普通的平頭百姓,不會有人送如此重大禮。而母親與哥哥平日裏很是節儉,不會如此奢費,難道是長姐送來的?
正想著,就見一位婦人端著飯菜走了進來。看到對著禮品發呆的龍瑾瑜當下無奈開口道:“今日晨早有人將這些東西送來的,我本不收的,可來人卻執意不肯。說是謝你大哥在碼頭對他們有照顧,放下東西轉身就走了。”龍母說著已把飯菜放到了飯桌上,菜色極其簡單,以清淡為主。中間放著一小鍋熬得香氣四溢的清粥。
龍瑾瑜點頭,上前幫母親擺開碗筷問道:“那人可還說了什麼?”龍母喟歎著搖了搖頭說:“其他的倒是沒說,就說了還會再來拜訪。”邊說著,龍母解下了粗布圍裙,身上的衣服保持著上衣下裙,斜襟,袖口且寬的晚清形製。
不過五十歲的臉上寫著歲月留下的滄桑,龍母本就身體不好,又加上在生下小弟龍瑾瑞時正遇上龍家大禍,月子裏坐下了病,多年來為一家人的衣食操勞,更顯得憔悴蒼老。看著母親削瘦的麵容,龍瑾瑜心裏酸澀澀的,環抱著母親的胳膊,將自己的腦袋放在周芷蘭的肩上安慰道:“媽,您就別擔心了。哥是知道分寸的人,凡事知道孰輕孰重,有人送禮說明大哥厲害。”龍瑾瑜乖巧的笑容讓周芷蘭心中溫暖。
“對了,哥呢?”說了這麼多,才想起一大早就沒看到龍瑾琰,該是沒在家。
“說是今天有事,天剛亮就去碼頭了。”周芷蘭拍著手道。
龍家這幾個孩子都很懂事,除了已經出嫁的大女兒龍瑾瑤,如今整個龍家都是長子龍瑾琰掙錢糊口。周芷蘭身子骨不好,隻能靠著對藥材的熟悉在離家不遠的一家藥店工作,掙點工資,這樣一來家裏大小事務大多都要靠這個小女兒照顧,又要上學還要照顧家裏和剛上小學的小弟,真是難為她了。
“哦。那我去叫小瑞吃飯。”昨日回到家怕母親擔心龍瑾瑜一個字也沒有提起碼頭的事,今天大早哥哥就去碼頭讓她心裏多少有些擔心。龍瑾瑜想著,從學校回來還是去碼頭看看好了。吃過飯,龍瑾瑜幫母親收拾了碗筷便匆匆出了門。
剛走到胡同口,一輛黑色的老爺車便醒目的停在那裏。車門打開,一個粉紅色洋裝,的女孩跳了下來,她梳著一字齊劉海短發,渾身散發著張揚跳脫的青春氣息。
一看到龍瑾瑜,鳳天雪二話不說拉起她就往車裏鑽,落了座,鳳天雪對駕駛室司機道了句‘開車’車子便緩緩駛離了小胡同,劃過一道弧度朝著盛華學院而去。
一路上鳳天雪拉著龍瑾瑜說個不停,不過大多數都是關於鳳天雪的婚事。鳳父是政府要員,鳳家隻有鳳天雪一個孩子,她的婚事是鳳家父母最大的心事。眼看她也畢業了,鳳父是整日催她相親,盼她能給鳳家找個逞心如意的乘龍快婿。
龍瑾瑜自是知道她的煩惱,畢竟她們是接受過新知識新思想的新時代女性,三從四德,相夫教子已經不能將她們所束縛了。
不知不覺話題竟繞到了龍瑾琰身上,鳳天雪目光無濁,不自然地開口道:“小魚兒,你哥他最近怎麼樣啊?我最近都沒看見他。”龍瑾瑜輕抿著唇,看到鳳天雪眼底流露出的暗淡有些心疼。
“哎呦。我們小雪兒什麼時候也會關心男人了?”她擠出一抹調皮的笑,如一個樹袋熊似得抱著鳳天雪。
“放心他挺好的,就是工作太拚了。好在他底子好,不然早就累壞了。”
“啊?”鳳天雪眉心緊挽,小臉上寫著心疼。“那也不行,萬一累病了怎麼辦,讓他多休息照顧好自己......”
深吸口氣,龍瑾瑜滿是無奈地喟歎:“沒辦法,我都不知道說了他多少次了!但是龍大爺那人您又不是不知道,還是工作起來不要命啊!語氣故作輕鬆,龍瑾瑜觀察著鳳天雪每一個表情的變化。握著鳳天雪的手,龍瑾瑜眸色深了幾分,小心翼翼地問出了她一直沒敢問的問題。”雪兒,你是真的......真喜歡我大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