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時間已經很晚。路過女孩住的地方時,隻有一盞幽幽暗暗的燭光。想是她已經睡下了 ,自己此時去了,恐怕她今晚都睡不安穩。晏北權隻在拱門處停留了一些時候 ,就離開了。
第二天,是北軍出兵的日子,天還未亮,北軍就出了城,因為沒有事先聲張,所以除了北軍的人,沒有其他人知道。
龍瑾瑜更不知道,她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想著深更半夜,有誰會來這裏?女孩心裏有了一絲防備,試探著問道:“誰?”
“小姐是我,璃兒!”門外熟悉的聲音響起,讓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打開門,果然是璃兒站在外麵,身上還扛著一個小包袱。
看見她 ,龍瑾瑜有種見到親人的感覺,眼眶立即酸酸的,浸滿氤氳。她扯動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璃兒你怎麼來了?是偷偷跑來的嗎?”半夜帶著包袱,不是偷跑來的,龍瑾瑜實在想不出是怎麼回事兒了。
離別多天,璃兒看見她也是十分感動 ,隻是聽到女孩天真的話,不僅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璃兒笑著對她說:“小姐你想哪去了!我要是偷跑來的,能進得了晏府嗎?早被當賊抓起來了!”晏府雖然不比督軍府有荷槍實彈的士兵巡邏,也是好幾班巡邏人來回走動的,璃兒一個弱女子,想偷闖進來,根本不可能。
“那你是……”龍瑾瑜疑問著,將她讓進房間 ,經璃兒這麼一打擾,她已經睡意全無了。
璃兒將包袱放到桌子上,給她倒了杯水才解釋道:“是蕭副官把我送來的,讓我和你做個伴。”個把小時前,蕭放回到 督軍府將她帶出來,然後送到了這裏。剛開始她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直到看見龍瑾瑜她才知道,是讓她照顧龍小姐的。
龍瑾瑜如聽故事一般聽她說著,詢問道:“他呢?”
“走了,可能現在已經出城了。”府中的人都在議論此次北軍北上抗倭,即使無心這種事,也難免傳到自己耳朵裏。
蕭放是晏北權的貼身副官,他出城了,晏北權自然也不在城內了。隻是,他把自己丟到這裏為什麼?自己在這裏可以說是人生地不熟,不僅如此。還有一個視自己如眼中釘,肉中刺的晏老夫人,還有興風作浪的二姨太,和讓龍瑾瑜一直琢磨不透的楚晏藍。原來這個男人晏老夫人都恨不得殺了自己,現在晏北權一聲不吭離開,不知會鬧出什麼事來。坐了一會,天邊泛出一絲魚肚白,知道璃兒一夜未眠,便打發她去休息,而龍瑾瑜則跑到了晏家樓頂,看著晏北權路過的地方,臉色微沉。這次打仗與上次不一樣,這次是和扶桑對戰,扶桑人遠比馮霸天要聰明的多,而且他們的武器裝備都是最優良的,比那些拿著鋤頭鐵鍬的中.國.人條件好的多。一想到這些,龍瑾瑜覺得所有私人的恩恩怨怨都已變得毫無分量,為這個國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才是她們應該做的。
— —龍家小院,龍瑾瑞看見龍瑾瑜高興的大喊著,說要去告訴大哥和母親,而龍瑾瑜看著他平安無事,和以前一樣活潑好動,也算放下了心。
周芷蘭由大兒子扶著從屋子裏走出來,看著站在院子中女孩,有些不敢相信。送龍瑾瑞回來的人,說過,龍瑾瑜很安全,隻是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的。這讓他們擔心和疑惑,那些人是誰,為什麼瑾瑜不回來?她去了哪裏?隻是現在這些問題都已經不重要,人平安回來了比什麼都強。“媽,哥……”她輕輕喚了一聲,眼角不覺有些濕潤。
無論是督軍府,還是在晏府,她沒有一刻不想他們的,在晏府,除了有人給她送三餐,整個院子就隻有她一個人。沒人知道夜深的時候,她有多麼害怕,多想母親在身邊。“傻丫頭還站著幹嘛?趕緊回屋……”周芷蘭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對於龍瑾瑜她有愧疚,龍瑾瑞消失那段時間,她總是覺得是女兒的錯,對她冷言冷語,態度很不好。
直到龍瑾瑜離開這段時間,她才明白,手心手背都是肉,無論哪一個都是她身上掉下的肉,龍瑾瑜失蹤她一樣傷心。
堂屋裏,母女倆相擁而泣。像是要把所有淚水都哭幹,仿佛此刻什麼在親情麵前都顯得蒼白。親情重於千斤,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難分難舍,可是往往人們都是在失去後才明白。
周芷蘭抱著女孩兒,輕拍著她的背,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千言萬語說出口的隻有這四個字,回來就好 ,隻要人平安回來,比什麼都好!
一旁的龍瑾琰被感染的眼眶都有些酸澀,他從小最疼的就是這個妹妹,而龍瑾瑜也是個細心懂事的孩子。遇到煩心事時也隻有她總是第一時間察覺,跑到自己身邊安慰鼓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