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晏北權在傾北軒小院待了很久才離開,童年值得讓人回憶,隻是現在不是回憶的時候,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從傾北軒小院出來,正好碰上了往這裏趕來的蔣韶華。
蔣韶華依舊是一副溫潤的書卷氣,步伐沉穩,腰板挺直。
“晏北權你給我站住——”蔣韶華叫住了正準備離開那裏的晏北權與蕭放,一副興師問罪的氣勢。“今天你必須給我說清楚,我家小雅那裏不好,你還不要她!你給我說清楚……”他一開口,晏北權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已經告訴了他自己拒 絕迎娶蔣夢雅的事,他是來替自家女兒來興師問罪討說法的。
在拱門處站定,男人不疾不徐開了口:“蔣叔叔?你這是……?”掃視一眼,蔣韶華身後帶著五六個警衛,看樣子都是他身邊的貼身高手。“蔣師長是準備綁.架我嗎?”即使住在晏府,蔣韶華的依然氣勢洶洶,若不是晏北權的身份是北軍主帥,恐怕他早就讓人動手了。
晏北權也不稱他為叔叔,而是蔣師長。這句話說明了他們之間的疏離,也毫不客氣的提醒了他是在誰的地盤。再怎麼說這裏是晏府,晏老夫人再寵著他們 ,他們也隻是外人 ,說到底,晏府如今權利最大的還是晏北權。在人家家裏,這麼仗義,他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蔣韶華好麵子,被男人當麵這麼說,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收起些許氣勢,他依舊質問般地開口道:“北權,你是蔣叔叔看著一步步成長起來的,以前你和小雅最好,現在怎麼就這麼絕情呢?啊?北權呀!如果是小雅那裏做的不好,你說出來,你不能這麼對她,做人可不能這麼絕!”蔣韶華表麵一副真誠的樣子,卻口口聲聲說著晏北權無情,辦事太絕情。
可惜的話指責的太過明顯,就連站在晏北權身後的蕭放都有些聽不下去,他欲要開口說話反駁 ,被男人攔了下來。
晏北權冷冷勾唇,淺淺的笑意浮在嘴角,和他與生俱來的冷冽氣息融合一起,給他的霸上與冷傲添上幾縷邪魅,讓人更覺得這個男人太難以琢磨。
“我無情?蔣叔叔真是貴人多忘事!您難道忘了三年前是誰丟下百廢待興的北軍,帶著如今的蔣家軍離開了北軍的?難不成是北權?”男人的聲音磁性低沉,每一個字如一記重錘,敲的蔣韶華微微一震。三年前他狠心丟下一片混亂的北軍,一走了之,三年來更是對北軍不管不問。如果不是晏北權帶兵入駐北華,他應該也不會回來,但是現在他回來了,還帶回了蔣夢雅,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他的一個私心……
“不是……可是……”他欲言又止的想要找一個解釋的理由,而晏北權又怎會給他這個機會。
扶了扶壓低的帽簷 ,男人再次沉聲開口:“蔣叔叔說我無情,您和夢雅又何嚐不是呢?三年前你們一走了之 ,連個隻言片語都沒留。如今又突然回來 ,要兩家聯姻,您覺得我會同意嗎?夢雅是個好女孩不假,我當時對她有好感也是事實。可是那已經是三年前,也隻是年少無知時對她有些好感。!您認為我是為了那一點所謂的好感,等她幾年的人嗎?”
“……”晏北權的話,讓他無言以對。晏北權是誰 ,北江十二省的督軍,三軍主帥。想要巴結貼上他的女人多了去了,怎麼會等一個拋棄自己的女人!
唇瓣緊抿成白色,咬了咬牙,蔣韶華還想做最後的爭取,畢竟這個男人不是一般人,是北軍主帥,手握重兵,權傾天下,有他做女婿自己如虎添翼。
“北權呐!叔叔跟你說句心裏話,這娶媳婦,就要找那知根知底,兩情相悅的,那以後才是幸福,日子才能過的舒心。我不誇自己的女兒有多好,起碼你和小雅知根知底,也算半個青梅竹馬吧?小雅她是個苦命的孩子,從小沒有娘管,有時候大大咧咧像個男孩,可這也證明她直率和善良啊!不像你要娶的那個什麼什麼,龍金魚的,你知道她什麼?你什麼都不清楚,就要娶她?娶一個殺父仇人的後人?你父親泉下有知,你覺得他會安心嗎?你這是不孝!
”
“父親告訴你的?”晏北權出聲詢問。
“沒有啊……!”蔣韶華不明所以的下意識回答出三個字 ,才發現自己被這個男人耍了。
“那就不勞蔣師長操心了。”被晏北權擺了一道,蔣韶華臉色徹底黑成了鍋底。進北華之前他就知道晏北權不是好對付的,誰知道,他比三年前更難對付 。三年的曆練與經曆,磨去了他的青澀和莽撞,讓現在的晏北權更冷然沉穩,不急不躁,心思縝密。
“北權呐!你難道連仇都不想報了嗎?我知道一個線索,也可以給你,但是請你考慮一下,你和小雅的事。”就在男人提步準備離開的時候,蔣韶華說道。蔣韶華話讓晏北權腳步微微一頓,然而他並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