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車,她們便聽見一陣嘈雜,夾雜著呼痛求救的聲音。尋聲望去,就看見一對抬著擔架的士兵,抬著受傷的戰士 迎麵而來。擔架之上,躺著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臉上、身上髒亂不堪,受傷的地方已是血肉模糊。
龍瑾瑜她們是頭一次見這種情況,頓時被嚇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而一旁有經驗的人,已經開始卸物資,救傷員了!
“你們那幾個女的,傻愣著幹啥呢?沒看…看到救…救人要緊嘛……趕緊的……”說話的人一身北軍軍裝,五大三粗的 個子尤其顯得粗狂不羈。這讓龍瑾瑜想起了第一次在北江碼頭見到那個吆五喝六的軍官模樣的人,也是像這個人這般。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身上那身軍裝,和土匪毫無區別。
“瑾瑜快點——”思想間,秦錦繡清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嗯嗯,來了!”龍瑾瑜應著聲,和一起同來的幾個小姑娘跟著那個粗狂的漢子,和傷員一起回到了北軍在這裏的臨時戰地醫院。
戰地醫院的條件還可以,雖然和北華城的醫院不能比,但是這是戰地醫院,能不缺醫少藥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來到戰地醫院,龍瑾瑜她們未能有一絲休息時間,便被安排著投入緊張的救治工作中。
雖然龍瑾瑜是學醫的,可是她從未有過實習,沒有實踐的專業,就好比紙上談兵,理論再好,空無經驗。看著叫苦連天的受傷士兵,龍瑾瑜眉心緊緊蹙起一團,手裏拿著雪白的紗布,麵對著那模糊的分不清骨肉的傷口,無從下手——
“你會不會啊?人都快疼死了你在幹嘛?看笑話?”又是那個粗狂的嗓音,一雙布滿血絲的目光炯炯地盯著女孩兒,似是恨不得一槍斃了她。
一旁為傷員包紮傷口的秦錦繡看到,趕緊跑過來,橫在了龍瑾瑜和男人之間。為她說好話,為她解圍。
直到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離開之後,兩個女孩兒才算鬆了口氣。
“瑾瑜你沒事吧?”
“沒事……”龍瑾瑜搖著頭,握著紗布的手緊緊地攥著。
“我們去洗紗布吧?你一定沒洗過吧?”秦錦繡提議,將手裏的木盆遞給龍瑾瑜一個。
戰地醫院後院,是住院部,和她們住的地方。那裏有清水,可以將紗布清洗消毒,二次使用。
“瑾瑜,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怎麼看你老是心不在焉的?”猶豫再三,秦錦繡還是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從第一眼見到這個女孩兒,她就覺得她有很深的心事。一路上她觀察到,龍瑾瑜話很少,而且越是接近一線她神色越緊張。直到來到一線,進入戰地醫院,龍瑾瑜更是心不在焉,好像失了魂一樣。
被她看破心思,龍瑾瑜也不再隱瞞下去,將一盆水倒進洗衣盆,龍瑾瑜坐在凳子上歎了口氣。
“我不是來這裏做義工的,也不是來做護士的,我是…來找人的……”她的話讓秦錦繡吃驚地瞪大眸子,追問道:“誰呀?”
“我哥!”提起龍瑾琰女孩兒就難過,若不是她不聽大哥的話執著留在北華,大哥也不會去當兵,更不會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瑾瑜到底出了什麼事,我都沒看你笑過……你哥哥他……”
“生死未卜……”龍瑾瑜簡單的四個字,讓她明白了一切。不再詢問這些讓她傷心的事,秦錦繡攬著女孩兒瘦弱的肩膀,安慰般開口:“別擔心,沒消息是好事,說不定你哥哥沒事,現在正在那個軍營準備給你寫信呢!凡事想開點,既然來了這裏,就不能隻被一件事牽扯住心,你看看還有那麼多戰士等著我們救治呢,是不?”秦錦繡說的不錯,環顧整個戰地醫院,瘡痍滿目,每天都有受傷的軍人被送來,她作為龍家的後人,一個醫學係的學生,難道不應該做點什麼嗎?
“瑾瑜你學過醫嗎?”秦錦繡突然開口,她一想起龍瑾瑜看到傷口時為難的表情,真的難以置信她是學醫的!
“是,我是盛華醫學係畢業生——”女孩兒回答很肯定,秦錦繡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揉著鼻子道:“是嘛?!我倒沒看出來,看你麵對傷口手足無措的樣子,簡直一點都不像!”
是啊!你見過那個醫學係畢業的,拿著紗布麵對著一個外傷患者,手足無措的?這要傳出去就是個笑話!
包紮傷口,清洗紗布,為戰地醫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這就是龍瑾瑜她們幾個第一天來到一線做的事,晚上的時候,一個個都累的直不起腰來了!特別是龍瑾瑜等幾個小姑娘,那裏做過這些,經過幾天的路程,又一刻不停的忙前忙後。
到了晚上,連飯都顧不上吃,就跑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