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老夫人依舊坐在睡榻上,身邊站著管家宏叔。見到女孩兒進來,宏叔上前一步似是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老夫人提前開口擋住。
她的聲音冷冽,帶著低低的沙啞。
“宏叔你先下去吧!”她出聲,語氣中盡是不可置疑的氣勢。宏叔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深深看了龍瑾瑜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出了房間。在經過龍瑾瑜身旁時,女孩兒清晰聽見了老管家的感歎聲。
雖然不知道接下來老夫人會如何對自己,但是從宏叔的臉上,和晏老夫人得意的麵容上她看得出,一定不會輕易饒了自己。
“想好了麼?”沒有什麼開場白,她直接問起女孩兒考慮的結果。
微微一笑,龍瑾瑜澄澈的眸光毫不躲避看著她,聲音輕靈婉轉開口:“沒什麼需要考慮的,錢我不會要的。老夫人就打消這個念頭吧!無論如何,我也不會離開四爺——”她一字一句尤為清晰,幾乎每個字都帶著肯定的氣勢。
“你說什麼?”聽到女孩兒的話,她的老臉瞬間黑成鍋底,雙手死死握成拳,幹枯的手上青筋爆出。
“老夫人何必如此激動,我不過是說出了心裏的答案。況且,對這個答案您應該早就想到了吧?”與她的激動不同,龍瑾瑜此時顯得異常平靜。女孩兒眸光微瀲,舉止沉穩大方。清明的眼眸看著 她,就連眸底也看不到一絲慌亂。
就這麼與她對視著,龍瑾瑜眼底盡是無畏和倔強。她不會答應,離開晏北權她做不到,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會答應。
晏老夫人被她言語一激,不但沒有再發作,反而冷靜了許多。她坐在睡榻上突然就笑了起來。那笑容冰冷至極,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般,讓人有些恍惚。
“龍瑾瑜——”手垂在睡榻上砰砰作響,晏老夫人眼底像是染上火苗般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女孩兒,接下來的話越發冰冷刺骨。
突地停止笑,那張老臉上滿是猙獰。如同巫婆一般讓人心中發怯,老夫人咬牙說道“龍瑾瑜那你可就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她一直重複著讓自己不要怪她,龍瑾瑜聽著眉心緊緊蹙起。還未細思她是什麼意思,就聽她繼續道:“來人,把東西給我端上來——”
順著她喊話的方向,龍瑾瑜看見兩個丫鬟疾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彪形大漢。這兩個男人她不陌生,就是上次將自己強行丟進傾北軒小院的人。
見此,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讓本來平靜的女孩兒一時手足無措,龍瑾瑜緊緊看著那正朝著自己走過來的四個人,踉蹌後退幾步。
“把她給我按住——”她厲聲喝道,聽到她的話,兩個彪形大漢立刻上前兩步,一左一右,拖拽著女孩兒的胳膊。
被他們控製住那一刻,龍瑾瑜在心裏暗歎不好。隻是他們的力氣太大,龍瑾瑜勢單力薄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你們放開我,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她嘶吼著,抬起眸子怒視著端坐在睡榻上的人。“老夫人,你這是要做什麼?”掃了一眼丫鬟手中的托盤,托盤上是一隻有著花紋的瓷碗。
“你想做什麼?殺人是要償命的,你不知道麼——”看見那隻碗,龍瑾瑜猛地睜大眼睛,死死看著她說道。
可是,此刻的晏老夫人像是聽不到她的話一般,冷眼旁觀著那兩個男人控製著龍瑾瑜。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四少奶奶您就老實點吧!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其中一人開口勸說道,手中的力氣卻絲毫未減。
不會傷害自己?嗬!聽著這番話,龍瑾瑜暼向那人的眼眸如同淬了冰,使得兩個大男人不僅哆嗦一下。盡管這樣,女孩兒沒忘記,真正的發號施令者是誰。他們也不過是聽吩咐辦事,這都是晏老夫人命 令的。
“等一下——”竭盡全力,女孩兒幾乎把嗓子喊啞了,說出這三個字。冰冷倔強的氣勢,讓在場所有的人都不覺一震。趁著這個空檔,龍瑾瑜看著那個雖然上了年紀,卻依舊狠辣的老人?質問般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明人不做暗事,我龍瑾瑜就是死,也要死個明白——”的確,她清清白白活了十九年?,從未做過什麼虧心事。至如今被人逼到這地步,就是死她也要死個明白。
聽著女孩兒單純的話,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哈哈大笑幾聲,晏老夫人指著她,說道:“死?你以為我會這麼便宜你?這不是毒藥,而是,紅花——”最後兩個字她說的異常大聲,恨不得讓所有人都聽到,當然龍瑾瑜也聽了個清楚。
“紅花……”口中撚過這兩個字,龍瑾瑜心中瞬間冷到了穀底。心裏猛地一刺,眼淚撲漱漱落下。
別人不知道,她是醫學係的學生,這一點多少有些常識。紅花活血化瘀,是孕婦的禁忌之品,尤其是在懷孕初期的前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