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雪揚著手裏的花瓶,看著自家老爹滿臉心疼的樣子。鳳政新除了官迷,就是財迷,這鳳公館大大小小古董不少,但是這對景泰藍古董花瓶是他最喜歡的?。鳳天雪專挑他的心愛之物,就是逼著他收回給自己辦相親晚會的主意。
“爹,對你來說,是這些身外之物重要還是親情重要?”
“你這丫頭胡說啥呢?”氣的原地轉圈,鳳政新恨不得把這丫頭從樓梯上一把揪下來。
“爹,我就問你,是官途錢財重要還是我重要??”再次開口,鳳天雪握著花瓶的手泛著白。淚目晶瑩地看著自家老爹,眼底流露著倔強。
“你說呢?我就你這麼一個小祖宗,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你這是跟我鬧啥嘛——”鳳天雪在國外時間不短,她是鳳家唯一的孩子,鳳政新再無情無義對這個女兒也是寵愛至極。
本打算女兒還不容易回來了,想給鳳天雪找個乘龍快婿,給鳳家找個靠山。卻不想,女兒不同意,用摔東西來跟自己示威!
“雪兒,聽爹的把東西放回去——”收起臉上心疼和可惜,鳳政新勸說道。
聽他語氣軟了幾分,鳳天雪抓住機會開口:“那麼,請爹收回成命,天雪不相親,也不出嫁。我願意在家陪您和媚姨娘一輩子,給你們養老送終——”鳳天雪的姨娘就是鳳政新的小老婆,因為鳳天雪出生後兩天,親生母親就去了。
二姨太媚如姻進門時,鳳天雪還是繈褓中的嬰兒。媚如姻待鳳天雪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為了她一輩子沒有自己的孩子,將鳳天雪當骨肉照顧長大。鳳天雪不是個不懂報恩的女孩,在她心中,也早已把媚如姻當成了親娘。
“胡說,女孩子那有不嫁人的?你這是想氣死我?我告訴你,我鳳政新好歹也是北華政府專員,我決定的事沒得改變——”盡管對女兒的話心裏很感動,鳳政新嘴上依舊不妥協。
“不……爹……你怎麼不講理?我說了我不……”嫁字還未出口,鳳政新又冷聲喝道:“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多說無益。家裏就這麼幾件物件能摔,你好自為之吧——”撂下這句話,鳳政新背著手離開大廳。
在跨出門檻的一瞬,背後傳來的東西碎裂的聲音,讓他腳步一頓……
與父親的抗衡沒用,鳳天雪依舊要按照晚宴日期,等著做她不情願的主角。
十月過,就是鳳公館晚宴,邀請北華有頭有臉的人,前去赴宴。因為鳳政新的身份,晚宴來的人除了大多青年才俊,還有很多達官顯貴之子,豪門劣少!
作為被邀請人之一,晏北權夫婦也早早的到了鳳公館。冰眸掃視一眼屹立鳳公館,晏北權嘴角不覺上揚起一抹淺顯的弧度。
“一個小小專員的家,比督軍府還要奢侈氣派。看來,這位鳳專員的油水不少啊!”如今局勢,有權有勢的哪個不是拚命把自己腰包裝滿,看著四周不斷來到的人,哪個不是腦滿腸肥,衣著光鮮體麵。帶著的禮物,也是沒有幾個銀子拿不出手的。而這些,僅僅是為了一個所謂的專員千金。
“夫人,跟他們比,我們是不是顯得很寒酸?這鳳公館比咱們的督軍府更甚氣派!”男人自嘲一笑,攬著女孩兒,輕聲說?道。
被他的話逗笑,龍瑾瑜揚眉看著那張俊臉,聲音悅耳動聽開口。
“公館府邸也好,尋常家院也罷。不過就是個棲身之處?。鳳伯父喜好麵子,督軍身為這北華主帥也在乎這個?”
“夫人若是不嫌我窮,我自是不在乎。”男人輕聲的說,眉目間有一股淡淡的玩味,就那麼看著女孩兒那張瓷白嬌嫩的麵頰。
“嗯,這個我倒是要考慮一下……若是嫌棄,我會嫁你?”龍瑾瑜裝作思量一翻,待吊足男人的好奇,才說出後麵的話。雖似玩笑,她卻說的一字一句那般真摯。身外之物她從不在乎,雖然當初嫁給晏北權並非心甘情願。
但是經過了那麼多的經曆與相處,龍瑾瑜現在很確定自己的內心,她愛這個男人,很愛很愛。
就像結婚時許下的承諾一般,他貧窮也好,富有也好?。他是一方主帥也好,是平頭百姓也好。她愛的隻是晏北權這個人!
聽著女孩兒的話,晏北權薄唇弧度加深?,露出一抹毫不吝嗇的笑。他的笑容很少見到,大多時候?,都是冰冷的,拒人千裏之外那種。
而今天這樣的笑,龍瑾瑜第一次看見。不羈晴朗,是真心的笑,連眼睛裏都是溫柔的笑意,襯托著那張輪廓分明,冷峻的麵容竟有些蠱惑人心,一時間迷了雙眼。
“我們該進去了!”看著她深深望著自己的窘態,晏北權低下頭,將唇瓣貼近龍瑾瑜的耳邊輕啟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