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府的臥室,晏北權將懷裏的人輕輕放在床邊做好,俯下的身子還未直起耳邊清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晏北權——”這三個字太熟悉,這個聲音也再熟悉不過。直呼他的名字,這樣跟他說話的也隻有她了!
“宮本雪子說的可是真的?”心裏一陣陣酸澀湧起,龍瑾瑜唇瓣抖得厲害,清澈的眸子被恨的猩紅渲染,一字一句冰冷無度。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救她們?我的親人啊!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被男人放在床邊,龍瑾瑜不給他起身的機會,雙手緊握成拳,使勁全身力氣捶打在晏北權身上。
如果這樣能讓她好受點,晏北權不介意她把所有怨氣委屈撒在自己身上。
隻是,事情已經出了,她再傷心也是無事無補。
“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這件事我會給你個交代——”現在她的情緒激動,晏北權知道無論自己怎麼解釋她也不會相信。隻能等她冷靜下來再把事情的原委說與她。
並且,周芷蘭她們出事馮霸天難逃幹係,消息一夜之間傳到北華,還將這個害人的帽子扣到自己身上, 這裏麵一定大有文章。他需要時間去調查,更需要給女孩兒以及自己一個交代!
“怎麼?督軍是想逃避麼?是不敢麵對我?”帶著淚嗤笑一聲,龍瑾瑜手撐著床邊,緩緩站起身,目光如刺般直直打在男人身上。
“難怪你會好心將我的家人接進督軍府,難怪你百般不肯告訴我她們的消息,難怪母親一直囑咐我……”話語頓住,龍瑾瑜腦中一遍遍回放著母親離開北華之前拉著自己千叮萬囑的話。
“晏北權位高權重,他的複雜不是你能夠想象得出的。”
“無論如何,你都要對他有所防備,畢竟他娶你的初衷是為了多年前龍、晏兩家的恩怨……”母親的話一遍又一遍縈繞耳邊,眼前是母親慈祥憐愛的笑臉,龍瑾瑜覺得連呼吸都越發變得困難。
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噩夢與自己曾遇的襲擊,那個時候,那個蒙麵人也曾說過與母親相同的話,她們都說晏北權對自己不是真心的,他隻是在利用自己,這一切的所謂寵愛不過是為了報複——
“晏北權你娶我、寵我、愛我,真的隻是為了報複龍家對不對?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劃的,是不是?”她的話像是針,每一個字都深深刺入男人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痛不欲生,血流不止。
“你懷疑我?嗬嗬——”麵對龍瑾瑜直白的話,晏北權沒有解釋什麼,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那笑聲低沉冰冷,傳進耳中猶如嘲諷一般。
懷疑嗎?是的!
宮本雪子話裏有話,其中的意味直指晏北權是害周芷蘭自己失去親人的凶手。龍瑾瑜不相信,周芷蘭對他的態度改變了不少,已經接受了他這個女婿。龍瑾瑤又是北軍師長夫人,他好兄弟的妻子,他怎麼下得去手?!人都說權利會使人變得冷血無情,難道晏北權也是這樣麼?
淚水似是斷線珍珠,滴滴滑落,龍瑾瑜隻覺得心中劇痛,眼前一陣發黑讓她跪倒在地板上。沉悶的聲音穿入耳中,晏北權回身,看見的便是女孩兒狼狽地倒在地上,雙手撐著地無聲落著淚,淒美得讓人心疼!
大步跨到她身邊,晏北權蹲下身準備扶她起來,卻被女孩兒大力推開。
“別碰我——”冷厲的話,讓男人動作一滯。難以置信地睨著那一抹清影眸底有痛心的暗芒劃過。
“晏北權,你好狠心——不擇手段用家人威脅我嫁給你,現在又害死了我母親和姐姐——”越說越傷心,龍瑾瑜抬手指著他,原本澄澈的眸光被憤恨占據。
“姐姐她是楊師長的妻子,你這麼做對得起楊師長麼?況且她還懷著孩子,還有小瑞…小瑞也隻是個孩子,你,怎麼下得了手——”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用喉嚨裏擠出來的,沙啞的聲音帶著哭腔,少了往日的清靈婉轉。
“夠了——”冷聲打斷她的話,晏北權眸光迥深,抬起手指想去為她拭去未幹的淚痕。
隻是手還未觸及到她的臉龐,便被龍瑾瑜避開。
心針紮般疼痛,男人一言不發地凝視著那張清純的小臉。這是他此生為心愛的女人,卻因為周芷蘭的事誤會他,說出的每句話都像刀子在戳他的心窩。
“晏北權,你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纖纖十指緊緊抓住他軍裝的衣角,龍瑾瑜問出一個久違的話題。晏北權你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曾幾何時我以為你冷血無情,對你避之不及。可是你威脅我、強迫我、甚至用家人作為籌碼讓我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