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吧!”沒有多說什麼,晏北權鬆開禁錮著她的大手,緩緩閉上眼睛,臉上還有剛剛被她打過的痕跡。
“少爺……”
“北權!嫂夫人你的冷靜,這可不是鬧……”鬧著玩三個字還未完全說出口,龍瑾瑜便將槍口抬起,直直對上男人的眉間。
話可在喉嚨,秦海川不由得肝顫一下。這可是勃朗寧,威力巨大,俗稱:掌心雷。
這麼近的距離,打出的子彈,足夠貫穿整個腦子了……
晏北權抬手示意他們不用說什麼,閉著的眼睛沒有睜開,眉心就那麼徑直對著槍口。
剛剛打過子彈的槍口還有一絲餘溫未褪盡,與皮膚接觸是,還能清晰感覺出槍的溫度。
“晏北權你不用逼我,你以為我不敢打死你麼?”肩膀抖動著,龍瑾瑜雙手緊緊握著槍柄,槍口死死抵在男人的雙眉之間。
“我把槍給你,就沒指望你會手下留情。開槍吧!死在你手裏我心甘情願…開槍吧!來——”龍瑾瑜對他的恨很深,晏北權一清二楚。他是真的讓她開槍,既然她那麼厭惡自己,那麼他就給她這個機會。
死在她手裏,自己也沒什麼遺憾了!
握著槍的手顫抖著,龍瑾瑜不知道為什麼在她想扣下扳機的時候,心會猛地一痛。那種痛提醒著自己與這個男人的關係。
過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閃現,開心的、難過的、悲傷的、快樂的,與這個男人相處的情景曆曆在目。
北江碼頭初見他的絕冷傲然,盛華學校他強行將自己擄走。扶桑陣營他為救自己不惜性命,他給自己的盛世婚禮……
他的冷漠、他的孤傲、他的寵、他的愛,以及剛剛他的無情和狠戾,一幕幕交織在腦海閃過,龍瑾瑜的心亂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殺了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晏北權我該怎麼辦?我恨你,真的很恨——”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心裏燃燃的怒火好似要將她吞噬一般,雙手一緊,便要摟下扳機——
“不要,瑾瑜不要——”古臨熙竭力叫住她,一手撐著地,用力地站起來。
一個簡單的動作,讓他額頭上布滿緊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瑾瑜…你不能殺他,他是北軍主帥,你想變成北江十二省的罪人麼?”傷口的疼痛,讓他幾乎說一個字都要用很長時間。盡管一手死死壓著傷口,鮮血依舊挑釁般的流出,順著墨色的風衣流到地上,渲染出一片刺目。
“古大哥…他殺了我的家人……”沙啞的嗓音說出這句話,淚水也跟著聲音滴滴落地。
如果原來她還不信晏北權是殺害龍家人的凶手的話,那麼現在,她信了。
這個男人看見自己和古臨熙在一起都會動殺手,又何嚐不會為了十幾年前龍、晏兩家的恩怨,害死龍家人。
可是,真的要扣下扳機的那一刻,她還是猶豫了。古臨熙說得對,晏北權是北江主帥,是北華的督軍。
如今國內局勢動蕩,硝煙四起,烽火遍地,侵略者更是虎視眈眈。
晏北權位高權重,不論是在軍.政.界,還是在對扶桑都有著一定的影響力。他若是死了,受苦的還是這北江十二省無數百姓!她不能那麼自私,因為私人恩怨讓整個北江陷入民不聊生,滿目瘡痍的地步……
“瑾…瑾瑜,聽我的…放…放下槍……”似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古臨熙重重倒在地上,捂著傷口的手也鬆開,血與地麵融合成一片。
“古大哥…古大哥……”顧不得晏北權近在咫尺,龍瑾瑜一把丟掉手裏的槍,轉身便要撲過去。
隻是,她還未有所動作,手腕便被人大力握住。
晏北權用了很大的力氣,似是要把那纖細的手腕捏碎一般。
“晏北權你放開我,我沒有殺你,你放開我……”言下之意,是我沒有殺你,你就應該念及舊情,放了我。
可是,現在怒火中燒的男人那裏會聽這些,握著她手腕的大手越發的緊,疼痛的感覺從手腕傳至手臂,甚至半邊身體都是麻木的。
“所以,現在該由我做主了——”晏北權的話她沒有立刻反應過來,下一秒身體便騰空而起。
不顧她的掙紮,晏北權將龍瑾瑜打橫抱起來,由著她雙手在自己身上、臉上抓撓廝打,毫不留情的離開了火車站。
出站口,除了最前麵的墨色轎車,後麵還跟著兩輛軍綠卡車,上麵蒙著同色係的帆布,宛如兩條青龍,霸氣威武。
冷著臉走到轎車邊,蕭放立馬為他們打開車門。晏北權絲毫沒有憐香惜玉,將龍瑾瑜扔進車後座,自己也傾身上了車。
“晏北權,你到底想做什麼?”泛著猩紅的眸子望著麵容冷厲的男人,龍瑾瑜緊緊揪著晏北權的衣領大聲道。
沒有回答她的話,晏北權隻吩咐了一聲‘回府’,便合上了眸子。晏北權閉上眼睛,雙手緊緊攬著那抹嬌小的身姿,任她怎麼打都不曾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