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港龍瑾瑜中槍跳海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這半個多月以來,晏北權就像是失了靈魂一般。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行屍走肉,北軍的事大部分都是季君默和秦海川在管,家裏的事全部丟 給了管家晏叔,其他瑣碎事務全部由蕭放全權處理,就連晏陽,他都不曾去看一眼。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越發長開的小晏陽與龍瑾瑜那張麵容相似,清致的臉蛋,濃黑的眉毛,澄澈的眼神,一看見她男人就會想起龍瑾瑜,心也會更加的痛,那是一種窒息般的痛!
秦海川一步衝到他的麵前,拳心緊握,作勢就要往那張冷峻的臉上招呼,卻被季君默及時攔住了。
“秦海川你冷靜點,我們來不是大人來了!”秦海川不是衝動的人,但是就看不慣這個樣子的晏北權。
今天他們確實不是來打架的,他們是來勸晏北權重新振作起來的。離開他這半個多月,北軍都似是沒了以往的氣勢,照這樣下去,一旦開戰,何談北軍威武的軍風,恐怕隻剩下頹廢了!
隻是,此刻的秦海川那裏還聽得進去。看著沙發上一言不發,好似一尊雕像一般的男人,氣就不打一處來。
狠狠甩開季君默,秦海川一步衝到沙發前,伸手揪住晏北權的衣領,將他托了起來。
若是平時,任是三個秦海川也近不了這個男人的身,而現在的晏北權完全成了個行屍走肉。臉上平靜的沒有任何情緒,雙眸空洞木納,被秦海川從沙發上拽起來也毫無招架之力。
“晏北權,你能不能清醒一定?”靠近那張往日冰山一般的峻臉,秦海川幾近嘶吼出聲。
不羈的桃花眼半眯,帶著一種魅惑的冰冷,異常深沉。
見他依舊不答話,秦海川狠了狠心,握緊的拳頭揚起,嘭地打在晏北權臉上。
這一拳他用了極大的力氣,晏北權被他打的踉蹌著後退幾步才穩住身形。
嘴角有一絲腥鹹流出,晏北權抬手將那殷紅抹去,緩緩抬了抬眸子。
“怎麼著?”秦海川俊眉一挑,桀驁的笑容在嘴角清晰浮現,那雙魅惑了無數女人的桃花眼半眯,視線投向擦著嘴角的男人繼續道:“晏老四,別特麼因為一個女人就擺出一副萎靡不振,不死不活的樣子,有本事你現在就死去——”
“咱們都是軍人,就死最容易。你是準備自殺還是哥們送你一程?隻要你開口,秦爺親自動手!但是——”語氣猛地加重,秦海川一步跨上前,抬手又揪住男人的衣領,冷冽的氣勢絲毫不輸晏北權。
一手緊緊抓著男人襯衣的領子,一手高高揚起,秦海川用了更大的力度,砸在男人的另一邊臉上。
“你想死我們成全,但是死了以後別說是北軍的主帥,丟人——”眨眼之間,晏北權的左右臉都掛了彩。
大塊的青紫異常刺目,薄唇便還掛著血跡。
“你這樣撂下北軍數十萬兄弟不管不問,北軍十二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你身為主帥不聞不看,城內局勢動蕩,成為扶桑虎視眈眈,你就這麼坐視不理,晏四爺你是準備這麼一直下去?”
如今國內局勢越發緊張,內政憂患,外有扶桑虎視眈眈,晏北權身為北江主帥,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他。
如果再這樣下去,萬一扶桑有什麼舉動,到時候,北軍就是剛剛的晏北權,麵對打擊,毫無招架之力!
“你想說什麼?”良久,晏北權薄唇中吐出一句話,臉上傳來的痛感越發清晰,隻是再痛也比不上心裏的痛!
“嗬,原來四爺還會說話?我以為您老啞巴了呢!”邪氣的睨著晏北權,秦海川鬆開了手,將自己狠狠丟進沙發中。
秦海川就是這樣,雷聲大雨點小。再大的怒火,隻要發泄出來,就還是兄弟。
“沒什麼事,都回去吧。”本以為他會清醒,卻不想男人隻是淡淡說出這句話,轉身繼續坐回沙發上。
“權少,龍瑾琰傳來消息,扶桑軍,按耐不住了。”為防止秦海川衝動,季君默先一步開口。龍瑾琰在千裏之外,晏北權把他安排在那裏,就是用他的心思縝密,來與虎視眈眈的扶桑周旋。
如今,龍瑾琰那裏傳來消息,扶桑已經按耐不住蠢蠢欲動的心了,那麼北軍也不能坐以待斃。
隻是,季君默的話,並沒有引起晏北權的注意。男人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坐在沙發上,拿起放在茶幾上的煙嗒的一聲點燃。
任著灰白色的煙霧繚繞,在前廳散開。
“晏北權,你到底有木有聽到跟你說話?感情兩拳白挨了?”
“你可以繼續——”吐口煙霧,晏北權突然出聲。
被他破罐破摔的樣子氣的剛消了許多的怒火再次點燃,秦海川扯了扯領子,張嘴欲要說什麼,卻被一聲嬰孩的啼哭打斷。
奶聲奶氣的哭聲是從樓上傳來的,順著樓梯看去,乳母正抱著還在繈褓裏的小晏陽一步一步走下樓梯。
雖 然很急切,但是還是以安全為主。乳母抱著啼哭的孩子,璃兒緊跟在身後,一看到沙發上那抹身形,慌忙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