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眉聽著醫生的話,晏北權沉思良久良久,終揮了揮手,示意醫生退下。
見男人讓自己離開,醫生才在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雖然醫生是個已過不惑年紀的中年男子,但是在明顯比自己年輕許多的晏北權身邊,依舊被這男人的氣勢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王者一般高高在上的氣勢,太過強大。
醫生離開,晏北權讓蕭放把古臨熙與秦海川請到了書房。
去往書房的路上,秦海川心裏忐忑不安,本來因為自家妹妹說著龍瑾瑜可能無大礙的話稍稍放下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這次因為他的衝動,險些害了龍瑾瑜,已經張家夫婦,還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一想到這裏,往書房去的步子就越發放慢,不是害怕,而是沒底……
他好歹也是北軍師長,這次被一個女人算計,歸根結底都是太大意了。宮本雪子的心思太深,這次若不是蕭放及時出現,逼得宮本雪子帶人匆忙逃離,別說龍瑾瑜,隻怕他與古涼城的命都會丟進去!
從二樓主臥到書房的距離並不遠,即使放慢步子,也終是到了書房門口。
躊躇片刻,秦大少深吸一口氣,才鼓起勇氣,抬手敲響了漆紅色的木門。
敲了幾聲,裏麵都沒有聲音傳出。
深歎口氣,秦海川主動推開門,和古臨熙一起走了進去。
書房內,濃濃的煙草味彌漫在空氣裏,偌大的落地窗前,窗簾的流蘇下,站著一抹孤峻的身影。
寒月的光射進窗內,打在男人身上,更顯清冷。
“司令——”徑直走到男人身後不遠處,秦海川沉穩地喚了一聲。即使他再放縱不羈,在外人麵前,秦海川也得端起一副正經的樣子。
身後的腳步聲清晰的落進耳朵裏,晏北權不回頭,也知道是秦海川他們到了。
“舍得回來了?不是能耐的去逞英雄?怎麼還知道回來了?”薄唇輕吐出一句話,男人望著墨夜中那一輪寒月,子夜般的眸子越發深不見底。
“這不是蕭副官接我們回來的麼,要不然我還得跟那個娘.們好好算算賬——”帶著氣憤的開口,秦海川憤憤開口,卻不知在他說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背對著他們的男人臉色瞬間更冷。
和宮本雪子算賬,晏北權心裏暗笑。現在在北華,別說秦海川,就是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與宮本那個女人下戰書!
不說北軍現在隻是一個空架子,軍士、物資都是緊缺得很,單就說現在北江外虎視眈眈的扶桑大部隊,他都不得不顧及。
“算賬?你覺得我該怎麼和你算賬?私自帶人出去,與宮本雪子交手,還有臉抱怨?”冷沉的聲音帶著盛怒,高峻的身形緩緩轉過,鷹隼般銳利的眸子落在秦海川身上,帶著臘月般的寒冷。
“司令…我知道有錯在先!可是,你也看到了,她綁架了…你說我能無動於衷嗎?”
“那你就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不顧北軍數十萬兄弟,不顧北江百萬百姓?”一句句厲聲的話,讓秦海川徹底凝噎。他是太衝動了,和宮本雪子撕破臉,就證明和扶桑軍撕破臉。如果宮本雪子要報複, 將這件事告訴扶桑軍隊,很可能挑起一場不可避免的戰爭!
到時候百姓流離失所,血流成河,那將是北江最大的損失,是任何人都挽不回的局麵。
心裏閃過這些,秦海川額頭不由得浸出冷汗。
“北權,我錯了!這次要不是蕭放,我就真的沒臉再見北華城的百姓了!”他現在是後悔不已,懊悔為什麼沒有將這件事即使告訴晏北權,這樣就多了一個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