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翎已除,可那些流傳開的謠言,想要消除卻沒有這麼簡單。
三人成虎,說得人多了,謠言也變成了真相。
天嵐是妖女,她腹中的孩子是妖孽,這種觀念似乎已經深入人心,很難改變。
鳳鸞宮內。
墨煌負手立於窗邊,視線穿過窗欞,落在窗外的幾棵雪梅樹上,花瓣紛飛,美得好似仙境,如夢如幻。
他的身後,是剛剛從白暮國趕過來的無痕。
“可是,王,這樣做,恐怕……”
“照孤的話做。”
“……是。”無痕頓了頓,“王,還有一件事,琉仙聖女逃了。”
“她倒是機警。”墨煌冷冷地譏誚一聲。
那女人,估計是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所以一出離恨宮就直接跑得無影無蹤。
“找出來,殺無赦。”
墨煌凝著窗外的雪梅,冰冷地嗤了一聲。
仗著自己是聖女就真無法無天,也不看看,有些人是她能動的麼?
“是。”身後的無痕沉沉地應了一聲,悄然消失了。
墨煌轉身,窗外的梅樹上,潔白的梅花飄搖而下,零落成泥。
兩日的短暫平靜之後,白暮國的朝堂上,再一次亂了。
這一次,整個天下,都是風起雲湧之態。
鳳鸞宮內,再不複往日的祥和安寧,而且,這一次,是連表麵的祥和都沒有了。
啪!
一本奏折摔在墨煌身旁的茶幾上,將桌麵上的茶壺茶杯悉數掃落,碎了一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鋒利的碎片四處飛濺,嚇得鳳鸞宮內的宮娥太監連忙跪了一地,他們的記憶中,這還是第一皇上和墨公子翻臉。
墨煌的神色,冰冷而淡然,擺手吩咐他們退下。
一眾宮娥麵麵相覷,見君冰舞沒有反對,連忙識趣地離開,生怕走慢了一步,便被這二位當成了炮灰。
“你最好給朕解釋下,這是怎麼回事?”君冰舞厲喝,聲音是從未有過的肅殺。
墨煌淡定地從碎片中拾起那本奏折,抖落了其上的碎片,展開,略略掃了一眼,又冷淡地扔到一旁。
“開戰是青雲國新皇的意思,皇上怎麼怪到我頭上來了?”墨煌冷淡地反問。
“墨煌,你當朕是三歲小孩麼?青雲國的大權,掌握在誰手上,我們都心知肚明?沒有你魔羽宮宮主的支持,一個剛登基,位子還沒坐穩的帝王,會傻到與我們開戰?”
君冰舞冷笑,頗有幾分譏諷之意,淩厲逼人。
墨煌抿唇,沒有回答。
這反應,落在君冰舞的眼裏,便是默認。
她忽然覺得無比諷刺,瞧啊,天天躺在她床榻之上的枕邊人,居然才是算計她最深,對付她最狠的那一個。
明明昨夜她才下定決心,要放下心底的芥蒂和懷疑,嚐試著順從自己的心意。
可是結果,卻是這般地傷人。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可悲。
“這皇位,是你的還是我的,有區別麼?”良久,墨煌終於淡淡地吐出一句話。
他的語氣波瀾不驚,似乎隻是在說,看,今天的天氣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