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太陽似乎很少見,可見今日是個好天氣。一個少年靠著樹,半眯著眼,湖麵上是群鴨,自在悠閑地嬉戲著。少年歎了口氣,壓低了頭上那頂帽,帽遮住了眼,可以說半個臉。忽的一塊石頭投入了湖中,鴨群被嚇得紛飛,少年仍沒有動,也沒有拿下帽子看一下來人是誰。
“臭小子,你倒閑,我們師兄弟在那倒累得要死”來人那張臉又黑又圓,那雙眼笑盈盈的蕩著花,以來便揭了少年的帽。這倆人倒成了鮮明的對比:隻見戴帽少年皮膚白皙,麵目俊秀,眼是眼,眉是眉的,讓人見了好不歡喜。黑小子笑嘻嘻地湊過去,也不說話,隻是嘻個不停。一般這副德行的人定是有事相求,不過黑小子一笑起來兩個酒窩便蕩了起來,不但不惹人厭反而讓人多瞧幾眼。少年奪過帽,拍了幾下,當下塵灰飛起,黑小子邊用手扇了幾下,邊嗆著幹咳起來,但也不發作,仍是笑嘻嘻的。少年忍住笑,看了他一眼,“說吧,什麼事?”
“韓淵,你說你是不是我的兄弟?”黑小子見少年點了頭便繼續道:“那做兄弟的是不是有今生沒來世?”也不等少年再開口,又自顧的往下說,“那兄弟的有事,是不是該義不容辭?”說完還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覺得自己都越聽越有道理了。
“你是想今晚偷跑下山,讓我值班放你一馬?”少年眯起眼打量著他。黑小子跳起來嚷著,“什麼叫放我一馬?那叫幫兄弟一把……”他看了少年一眼,“再說了隻要你打個馬虎眼不就過去了嗎?門外站崗巡邏的,老子還不放在眼裏歪?”
“這麼說來,還要多謝鬥鬼大人的抬舉了,把我放在眼裏。”少年說著抱拳道。
鬥鬼也不客氣,少年搖頭無奈道:“好吧!”笑容立馬爬上了那張黝黑的臉,隻見他飛撲過去,抱住韓淵,雙手還不忘不停地拍打著少年的後背。“要是沒點內力,還非被他打死,真受不了。”少年憤憤地想,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弧線……
極目望去是高聳連綿的群山,一片無際的草原上席坐著一位少年。一身青色的衣衫隨風拂動,腰間配著一枚雙龍配,雙龍雕琢異常精致細膩。少年眉宇間散著淡淡的憂傷,肌膚白皙,雙眼目視著前方,仿佛穿透了重重山嶺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手卻撫摸著一柄劍,一柄木劍。製作手工粗糙,劍尖卻留著早已幹了的血跡,不仔細端倪不易覺察。“韓淵少爺……”一個壯漢恭敬地立在少年的身後,少年顯然不想讓人打擾,也不聽什麼事,隻是揮了揮手。壯漢倒也貼心不聲不響的便退到幾丈外靜候著。這時另一位身著黑衣,黑發隨風拂蕩的男子步行往這邊走來。那名壯漢見到了也不加阻攔,想必是那少年的熟人,隻見來人表情冷淡,腳步輕盈,來了後少年也不回頭,隻是緊鎖著劍眉沉思著。
“你總是這樣。總以為這樣那樣是為了別人好,全然不顧別人的想法,你以為有些事隻要你退出就行了嗎?你問過他們要讓你做出這樣的犧牲了嗎?你以為你這樣他們會快樂嗎?你什麼都不知道,不明白,這樣反而是傷害了更多的人,也會因此而失去重要的人……”
少年淡淡的笑著,這時轉過頭看著來人,“嶽古,今天你好多話哦!”
“嶽古,我們一輩子是兄弟對吧?”
嶽古不語。
韓淵站起來,也不說話,隻是又轉頭望向遠處。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韓淵回頭微微笑著,繼續聽著也不回話,“除非我死了。”嶽古吐一口氣。韓淵笑著,“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嶽古笑了。笑容泛濫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