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提到他姐姐和康祀,林筱新本就帶著一臉悲愴的神色顯得更加晦暗,“我想,這就是報應吧,當初我害祀哥替我背黑鍋得來的名氣,現在,全都沒有了。人,真是一點僥幸都不能有。”
我沒有說什麼,隻是安靜地坐在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你應該很開心吧?當初在見麵會上都那麼賭氣似的等著我倒黴。”
“我沒,”我連忙矢口否認,一抬眼,看見帶著醉意,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的林筱新,頓時尷尬得語塞,當下愣在那,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可記著呢!都在這。”林筱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得異常得意地說,“那時候在台下看著你的表情,簡直像對著自己的殺父仇人一般,睜得圓圓的大眼睛好像能噴出火來。那時候,可就把我震懾住了呢。”
“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略微有些尷尬,低著頭小聲說道。“難怪你對著我也那麼凶,感情是帶著氣呢。”
“那不是氣,是愧,對,是愧。”林筱新歪著腦袋小聲說道,由於喝了實在太多的酒,神誌早就有些不正常了,連說話也有些不利索,帶著醉酒後的結結巴巴。
“愧?”我有些疑惑地問道。
“是啊,愧的慌,我每天都在擔心這陷害了祀哥才得到的一切會消失,現在,終於不用擔心了,全都沒了,沒了!”
我想他是徹底的醉了,一手搭在我的肩上,不停地嗬嗬地傻笑,一會兒,就趴在桌上睡著了,伴著低沉卻有規律的呼吸聲。
我推了推他,見居然能絲毫沒有反應,實在有些無奈。又不放心這麼走開,當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你不用擔心,林先生這段時間天天都這樣的,過會我就打電話叫他女朋友來接他回去的。”一旁的酒保說道。
“女朋友?”我有些意外。
“對啊,他女朋友對他可有耐心了,雖然每次都帶個大墨鏡的,不過我看應該是個大美女呢。估計也是個演員。”
我聽著酒保在一旁的滔滔不絕,感覺他和林筱新應該很熟,當下也就放下心來。
“那麻煩你照顧他一下,待會聯係他的女朋友。感覺他今天喝了好多啊!”
“沒事,小姐,您要是還有事就先忙你的吧,這邊我照看著。”
我見那酒保一臉的真誠,當下也算是放了心。之前和康峨是說的借口,這會兒喝了點酒,倒是真的有些想如廁的感覺,便將林筱新搭在我肩上的手拿開,和酒保一起扶他在一旁的沙發上半靠著坐好,這才起身向鄰著的衛生間走去。
這裏的衛生間倒是相當的幹淨整潔,兩旁的落地全身穿衣鏡,把本就不狹小的空間襯得越發通透敞亮,讓人看著十分舒服。
我剛走進去,就看見一個服務生打扮的女孩,正站在洗手池那,神色慌張地洗著什麼。她似乎感覺到有人進來,抬起頭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似乎長舒了口氣,又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工作,不再理會我。我被她看得實在有些莫名其妙,也不再理會她,向裏麵的隔間走去。
待我從隔間走出來,再一次來到洗手池旁時,我十分訝異地看到,之前的女孩依舊站在原地,不聽地衝洗著手,咬緊雙唇,全身透著一股莫名的緊張氣息。
天哪,這個女孩莫不是要學那莎士比亞筆下的經典麥克白呀?我無比同情地看著這個一臉稚嫩和秀氣的小女孩,忍不住的有些同情。這從我進來到現在也差不都快十多分鍾了,還不算上之前我不知道的。這丫頭再這麼洗下去手都得洗脫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