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醫院大樓後花園的草坪上,有一種內心服帖,溫軟舒適的滿足感。這裏白天是喧鬧的,僅有的兩個木質的秋千也總是被頑皮的孩童牢牢地霸在手中。這會兒倒是由得我肆意賞玩,一邊自娛自樂,一邊幻想著自己是那詩中可愛的純真少女,蕩著高高的秋千,想象著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的風雅,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我對那些顏色昏暗,帶著古樸韻味的木質的東西,有著近乎瘋狂的執著。大概是小時候看的童話看多了,或是長大以後看了太多美國鄉村愛情片的毒。總是幻想著可以和心愛的人住在四周藏著美麗可愛精靈的森林深處的木房子裏。
有紅紅的屋頂,帶著陽光投射過來的斑駁的陰影。石灰粉刷過的白牆帶著曆史感的坑坑窪窪,摸上去卻有著真實又親切的觸感。還有淡藍色的小小天窗,擺放著大小不一的盆栽和花卉,在明媚的陽光下搖曳生姿。當然,最好在小木屋的外麵有一個大大的庭院,同樣色係的袖珍狗屋中躺著憨厚可掬的寵物狗狗,姿態嬌嗔又調皮可愛。
這個可愛的藍白相間的小房子,一直是我心中遙不可及的夢。也曾想努力實現,隻是學設計的朋友告訴我,那個夢幻小屋外麵的狗窩和花園,都得花上兩百多萬的人民幣後,我就徹底死心絕望了。
當然,閑暇時獨自在腦海中做做怡情的美夢,還是無傷大雅的。
口袋中突然傳來手機的微弱震動,我一驚,迅速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久未謀麵的康祀?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那個,是康祀嗎?”電話那頭是頗有些意外的沉默。我隻得硬著頭皮寒暄道。
“曉曉,好久不見。”康祀的聲音依舊是這般輕盈不失溫存,帶著關懷的暖意。
“是啊,”我應道,電話兩頭同時默契得沉默了下來,讓我有一絲絲難掩的局促不安,隻得沒話找話地問道:“你現在在哪啊?回北京了?”
“嗯,剛回來的。康祥下個禮拜的婚禮。”康祀簡短的答道。
“噢。”意料之中的答案,沒有新奇也沒有失落。隻是有一些困惑。不知道他打來這個有些尷尬的電話意欲何為。
“那你和筱彤一起的,住在康家嗎?”
“沒有,我一個人,在賓館裏呢。太晚了,不想太麻煩,就在機場旁邊隨便找了個地方住。”
“是嗎,剛下飛機是挺累的。”我淡淡地回複道,“疲憊的時候躺在舒適的大床上,吃著美食可是件很愜意的事呢,好好休息啊!”
“可是,我還餓著呢!”康祀小聲說道,低低的聲音裏居然帶著孩子氣的委屈撒嬌。
“怎麼會?那邊的賓館裏的飯菜很出名的啊!”我有些意外地問道。
“都是我不喜歡吃得菜。”康祀的語氣悶悶地似乎真的相當的委屈。
“都不喜歡?你的運氣也太差了吧。不過,我也餓著呢!”我笑著說道。
“是嗎?那我們還真是挺有緣的啊,同一個晚上,同一個城市,又同時餓著肚子。”康祀的語調似乎歡快了許多,時不時夾雜著他標誌性爽朗的笑聲。連帶著我都似乎被他影響,沾染著些許歡樂的因子。
“曉曉,我特別不明白,為什麼和你一起在日本吃東西的時候感覺特別香。”
“哦,是因為食欲和性欲同時得到了滿足?”我突然想起了看過的一部日本小說裏的經典台詞,笑著調侃道。我想我的話一定有把康祀徹底驚嚇到。電話那頭停頓了半晌,隻聽見康祀幽幽地歎道:“曉曉,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