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康祀輕輕上前,一隻手輕搭在我肩頭,有些小心地問道。
“我,我,”我發現自己嗓子裏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艱澀幹燥,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是這麼看著一旁的康祀,看著,這個仿佛我的世界裏現在唯一剩下的東西。然後,讓眼淚,一滴一滴從眼角悄悄滑落。
我喜歡看著這個時候的康祀,看著他此刻眼神中透露出的有些擔心的神色,還有那薄薄的雙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還有他伸出左手,有些猶疑,有些顫抖地繞到我的腦後,輕輕地附上,然後,輕歎一聲,似是下定決心一般,手掌稍稍用力,有些霸道地將我帶入他的懷中,右手,則是順勢附上,輕輕拍著我的背,帶著安慰的溫暖。
“你心情不好,別待在這船頭吹海風了,我送你回房間吧?一會我再和我姐說一下。”康祀在我耳邊淡淡地說道。
“嗯。”我抽噎了一下,總算發出點聲音,看著已經被我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悲催的西服,心裏湧現出些許的不安,連忙抬起頭,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了康祀那笑得清亮的純淨的雙眸,心神大動,險些腳下不穩摔個大跟頭。
康祀顯然看出了我的小心思,笑容變得更加甜美濃烈,嘴角大幅度上揚,簡直是一個弧度完美的大括號。
“那個,哪有你這樣的人啊,看別人哭還笑得這麼歡的。”我雖然臉上還帶著沒擦幹的眼淚,可看著康祀那被我蹂躪得慘不忍睹的名貴西服,還有那俊美的臉上此刻透露出的三分無奈,七分戲謔的笑容,著實有點想笑的衝動,不過,還是忍住了。。
康祀止住了笑,走過來兩步,挽過我的肩膀,柔聲說道:“好了,起風了,我送你回房間。”
看著康祀輕輕挑眉,帶著關切的笑容,我點點頭,隨著他慢慢向房間的方向走去。
終於到了房間門口,我連忙低頭找門卡,康祀站在一邊,雙手隨意地插在口袋裏,抬頭看著門牌,有些意外地說道:“沒想到你就住在我隔壁啊!”
“有什麼問題嗎?”我總算掏出了門卡,一邊專心開著門,一邊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問道:“有什麼問題嘛?我住你旁邊礙著你了?”
“這倒不會。”康祀連忙答道,大概被我的不善的語氣嚇到了,停頓了一會兒,又拖長音慢悠悠說道:“不過,”
“不過什麼?”我已經把門打開,有些疑惑地轉過臉問道。
“不過離這麼近,比較易於犯罪!”
“啊?”
我想我估計是被康祀突然的語出驚人嚇到了,有些吃驚外加茫然地看著他此刻臉上無比找抽的曖昧壞笑,愣了會神,才鬱悶地拿手肘朝著他的胸口一記猛擊,笑罵道:“你能不能正經點啊?別把無聊當有趣行嗎?”
康祀捂著胸口帶著誇張的痛苦表情,折騰了一會兒,才恢複成正常的模樣,笑著說道:“好了,看你這麼笑了,我總算放心點了。回房間洗把臉,好好休息下吧,別管這麼多了。”
我點點頭,看著康祀慢慢遠去的背影,這才轉過身,關上了門,將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床上,想自己就這麼什麼都不想,無知無覺地睡下去。或許,一覺睡醒了,就可以當作什麼都不存在了吧!我這麼自欺欺人地想著,聽說,這曾是加勒比海盜們的人生哲言,很荒謬,卻也很實在啊,要是所有的不快都可以這麼睡掉的話,那也不失為一種美妙的事情,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