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似乎也聽到了我叫她名字的聲音,抬起頭向我們這邊望去,而當她看到我的時候,我有些詫異地發現,她原本自信而有些許自傲的神色,瞬間黯淡了下來,低著頭似乎猶豫了一下,複又抬起頭,露出一副笑臉,向我們這邊婷婷嫋嫋地走了過來。還沒走近,我有些激動地站起了身。
“那個,柳纖塵,柳小姐,你還記得我嗎?”許是之前把人家的名字忘得一幹二淨,要不是托了剛剛影樓老板給我的老照片,我這會兒也還叫不出名字了,這會兒,心裏倒是有幾分隱隱的心虛和不安。
而站在對麵的柳纖塵顯然是無法知曉我此刻的小心思的,她隻是微微一笑,說道:“我當然認識你咯,你是當年在學校裏大名鼎鼎的曆史係的張曉嘛!當時在學校裏可是到處都能看到你和蘇敏敏的身影啊!”
“嗬嗬,大名鼎鼎可不敢當,出名的那個是敏敏,我隻是標誌物啊!就跟那個高速公路上豎的那個牌子諸如距某地還有多少公裏路是一個效果的。”我一邊笑得異常苦澀地調侃著自己,一邊心裏暗暗腹誹著那位大神蘇敏敏同學,自己這麼張揚也就算了,還連累一向性情寡淡,自詡低調的我也被人當了回地標性建築,實在有些鬱悶至極。
“原來你們是老同學啊!那還這麼客氣的,還不快坐下來聊聊,這麼你來我往的,唱大戲呢!”一旁的vivian似乎急了,笑著調侃道,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著柳纖塵笑了笑,連忙招呼她一起坐下,又分別幫她和vivian相互做了介紹。
“柳纖塵,你想喝什麼茶?”那邊廂,茶樓裏的侍應生顯然看見了我們這邊的新入座的客人,走到了我們的桌子邊,而我也詢問起了柳纖塵。隻見她低頭看了看眼前桌子上的茶單,說道:“一份禦前龍井吧!”聲音低沉卻不沉鬱,帶著點幹淨清透的意味,聽在耳邊煞是好聽,有一股讓人說不出的舒坦。不過,聽著她和我點了同一種茶,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沒想到你也喜歡喝禦前龍井,看來我們的喜好還很一樣啊!”我笑著說道。
“是啊,或許,我們有很多喜歡的都是一樣的呢!”柳纖塵也笑著說道。隻是那話語中不知為什麼,似乎透露著些許不善的情緒在裏麵,讓我著實有些困惑,按道理說,我和這個柳纖塵都沒說過幾句話,應該不至於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啊?當下竟生出些躊躇的意味,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Vivian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笑著調侃著說道:“你們喜歡的都一樣?那不會喜歡的男生也都一樣吧?”
“啊?怎麼可能啊?”我看著vivian似笑非笑,略帶深意的表情,慌忙否認道。
柳纖塵依舊低頭慢慢喝著茶,神態平和,似乎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幹擾一般,著實有些小龍女的出塵若仙的意味,讓人有些說不出的距離感。過了一會兒,她總算抬起頭,輕聲細語地問道:“對了,張曉,你和這位沈小姐一起來這淘寶呢?”
“淘寶?我還貓撲呢?可別把我們說的那麼悠閑舒適的啊!你看著我們現在這麼灰頭土臉的狼狽樣,可不是什麼美差啊。”我苦笑著說道,一邊無奈地看了眼一旁的vivian。眼角掃過一旁低頭喝著茶的柳纖塵,心裏突然一動,想起這柳纖塵在大學裏可也是古漢語係的高材生,似乎因為家裏的關係,對那些古玩字畫,金器玉石也是相當有研究的。再想著她剛剛的表現,頓時讓我湧起無限的期待和希望,笑著對vivian說道,“沈小姐,我這位大學校友對那些古玩之類的可是相當有研究,不如讓她幫忙看看,掌掌眼吧!”
柳纖塵聽到我猛然提到她的名字,似乎有些意外地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想來是沒想到我會突然點她的名,不過與生俱來的對古玩之內的好奇的明銳感,到底還是激起了她的些許好奇心,我看著她帶著質詢的神色,似乎在等著我的下文,連忙對著vivian使了個眼色,而vivian也瞬間會意,連忙掏出那個仔細包在紙巾中,幹脆利落地斷裂成兩截的手鐲小心遞到了我的手上。
我接過手鐲,連著紙巾放在桌上,慢慢推到柳纖塵麵前,笑著說道:“柳纖塵,能幫我們看一下嗎?這個手鐲是什麼來曆,哪裏有可能可以買到和這個相似的手鐲呢?”
柳纖塵拾起手鐲斷裂的一塊,似乎十分仔細地研究著手鐲的花紋還有斷麵的質地,仔細思索了一番,抬起頭似乎相當慎重地說道:“這個不是我們這邊的風格的,似乎是西北地區的,帶著點少數民族的特點。”
“西北地區?”我和vivian幾乎同時問出了聲。
“是啊,西北地區,帶著點寧夏回族的清新秀麗和新疆維吾爾族的奔放灑脫,倒是和我們尋常看到的那些物什,大多是北方的大氣端莊和江南的精巧細致有著別具一格的風味,真是難得一見的寶貝,不過可惜碎了。”柳纖塵將那個碎片放回紙巾上,淡淡地說了句最後的總結,就不再說話。
“那個,”Vivian看了看我,終於著急地問道:“柳小姐,我聽你說的,好像是個這個方麵的行家能手,你知道我們在哪裏可以找到和這個相似的手鐲嗎?這個是我們劇組非常重要的道具,我是一定要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