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回到家中,躺在熟悉綿軟的大床上,這才真真切切地感覺到全身心的完全放鬆,看來,還是這麼踏踏實實,什麼都不想過日子比較享福啊。腦海中雖然還有這麼一瞬間想起關於柳纖塵的古怪態度的困惑,不過,卻才糾結了一小會兒就自動放棄,繳械投降了。姑且就去交給殷禛去解決吧。
不知為什麼,我對殷禛總有種說不出的信賴,這份信賴雖說是經曆過一些事實的考驗和證實。不過,卻像是本能一般,與生俱來,無原則,甚至不問緣由地去信任他,總覺著由他去解決,就幾乎沒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不知為何,腦海中又浮現出在東京的街頭,在我哭的有些心灰意冷的時候他那麼突兀地出現,然後緊緊地握住我的手,給我的溫暖和依靠。。。。
“叮鈴鈴。。。”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成功地將我從有些恍惚的回憶中拉回了現實。我茫然地找尋了一番,這才發現被我撂到了床腳的手機,拿起來一看,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居然是康祀?我原本平複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恍惚,一直被我刻意地忽略卻怎麼也無法真正忘懷的那些人事又隨著這個突然而至的電話鈴聲被猛然驚醒,一件件,一樁樁這般毫無征兆湧上心頭,著實讓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頭腦空白了幾秒,這才想起去取那個一直在那固執地響著的手機。
接通了電話,耳邊傳來的是他一如既往的溫潤聲線,讓人聽在耳邊,總是迅疾被他融化了一般,沒由來得就覺得內心無比的柔軟,還夾雜著一絲絲從心底滲出的甜膩,讓人難以釋懷。
“曉曉。還沒剛下班呢?”
“不是,今天老板放我一天假,早就在家躺著了呢。”我笑著說到。
“嗬嗬,那你倒是舒服,你福利不錯啊!”
“不錯什麼啊,被拉出去幹了大半天苦力,這才回來呢,小腿又酸又漲的,可憐死了。”我懶懶地說道,然後將今天的一切,或辛苦,或委屈,或茫然,或無辜,一點一滴地說給他聽。他的耐心似乎出奇地好,無論我說多長的話都不會打斷我,讓我慢慢的說,間或增加一些評論。他的聲音也異常的好聽,很低沉卻又幹淨清透,不帶一絲雜質。
不知為什麼,隔著一部電話,我就仿佛瞬間丟棄了所有冰冷的盔甲和防備,仿佛他是這個世上最值得我依靠的人,什麼話都願意說,什麼話都可以說,可以無休無止地訴苦,可以耍賴嬌嗔地撒潑,聽著他用他那不急不慢,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一點一滴地安慰我或是隨著我的話頭一起抱怨著,吐槽著,我的心就會變得一點點溫暖了起來。
“對了,說了半天,我都在一個勁地說我自己的事,都忘了問,你找我什麼事啊?”我笑著問道,心裏則是說不出的甜膩夾雜著小小的調皮的抱歉,似乎隔著部電話,都能看見他此刻握著部手機苦澀尷尬的笑容,還有鬱悶地伸手抓著後腦的頭發的窘迫神情,倒是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喜感,著實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哦,是這樣的,上次不是和你提過帶小櫻去玩的事情嗎?”
“是啊,什麼時候,你告訴我我就去請假。”
“喂,你能不能等我說完在說,不要搶答好不好啊?”
“哦,我不說,你說。”我笑著吐吐舌頭,忍不住伸出右手舉起,帶著一絲不好意思的心虛,不過,想到此刻發著牢騷的人是個完全看不見的電話那頭的人,又忍不住把手放下,捧著手機得意地笑著在床上打起了滾。總算待我安靜下來了,康祀才在電話裏繼續說道:“我聽說前兩天小櫻受涼了,還有點發燒,還去醫院吊了兩天水呢。”
“啊?要不要緊啊?還在吊水嗎?那我明天去醫院看看她?”我有些擔憂地問道。
“不用了,她已經吊完兩天的水了,現在已經回家休息了,況且,她的媽媽也回來了,所以,你就不要為她擔心了啊。”
“哦,這樣就好。”聽了康祀的話,我總算是放下心來,又有些擔憂地問道:“那她這個禮拜應該不能出來玩了吧?”
“是啊,本來小櫻的媽媽還準備這個禮拜等我們陪小櫻玩過以後就帶著小櫻去英國了呢,不過現在,估計隻有延期了啊。所以我們隻有下個星期才能一起陪著小櫻一起去玩了呢。”
“下個星期才可以啊!”不知為什麼,我的心裏突然有了些小小的失落,而這樣的情緒,也不知不覺就隨著話語中透露出的語氣毫無保留地通過電話傳到了另一端的某人的耳朵裏,換來的,則是對方帶著詭異神色的輕笑。
“怎麼,聽某人的口氣似乎相當失望啊,某人是不是相當地掛記我,相當地想和我一起,”康祀的聲音越壓越低,到了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一般,帶著蠱惑人心的迷幻感,讓我聽在耳邊也不禁有些耳紅心跳,連忙有些緊張兼具心虛地搶白道:“一起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