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被綁在簡陋小木屋裏的曉曉,心情卻遠沒有康家老老小小們的糾結緊張,居然就在這寒風陣陣中,無知無覺的靠在草堆裏睡著了,想來,她是真的太累了吧,又或者是懷孕之後的體內激素作用,讓原本有些失眠惡習的張曉居然就這麼無知無覺地睡著了,嘴唇微張,居然還相當平和安穩地打起來呼嚕,似乎完全不為自己暫時的處境有任何的不安和心焦,看著她那安靜恬淡的可愛睡顏,我想,我們姑且可以讚一句,這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啊!
而當一臉煩躁的俞小檀端著一盤豐盛的飯菜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她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一些意外,又有一絲說不出的鬱結難舒。眼前的曉曉,因著手腳皆被牢牢束縛住,身子下意識地蜷縮起來,就這麼無知無覺地靠著牆內側睡著了,像是個安全感奇差的小嬰孩,讓人忍不住,就想要去抱住她,然後,用勁自己全部的力量去保護她,為她遮風擋雨,抵禦世事的所有波濤洶湧。隻是這樣的感覺還沒有繼續太多的時光,就在小檀微微俯下身子,伸出手,似乎想像曾經那般撫摸一下曉曉那如絲的黑發的時候,卻聽見曉曉那神智迷惑的時候嘴邊的一句無意識的夢中囈語給驚醒了。
“纖塵,纖塵,我的,包,包……”
可憐可愛的張曉同學,想來還在睡夢中掛記著柳纖塵之前說的幫她去拿的康祀寄過來的包裹,隻是在有些情緒極端的小檀耳中聽來,卻是另一番景致。隻見她那原本稍微柔和了一點的麵容線條,在聽到張曉吐字清晰地說出這兩個字的名字的時候,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怨毒和陰狠,是讓人不忍繼續看下去的。仿佛是毒蛇的信子,帶著幾分怨毒,還夾雜著幾分快意,朝著眼前熟睡的人蜿蜒過來。
此刻的張曉,依舊睡得無知無覺,雖然偶爾的小小夢魘並不讓她如玉的麵龐顯得相當柔媚舒適,緊緊皺著的秀氣的眉頭,微微撅起的小嘴巴將整個臉糾結得像個粉嫩玉雪小包子,隻是依舊安眠得無知無覺,就連俞小檀有些忿忿不平地走上前,那腳有些怨憤地踢了她一腳,她也毫無反應,似乎隻是皺了皺眉頭,厭煩得嗯哼了一聲,又翻過身朝著牆裏麵睡了過去。俞小檀有些詫異地瞪大眼睛看了看,似乎不滿的情緒更加高漲,粗著嗓子大聲叫了幾句“張曉,”見依舊沒有反應,這才氣不過順手拿起一旁的跟飯菜一起端過來的開水,對著張曉從頭澆了過去。
“啊!”
水杯裏的水溫並不是多燙,又在旁邊放了這許久,想來也有些涼了吧。不過這麼劈頭蓋臉澆到身上,還是讓人有些瞬間而至的不舒服感吧。張曉有些恍惚地慢慢睜開眼睛,用手下意識地揉了揉眼,待視線終於變得略微清晰一些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坐在她身旁,眼神無比的清冷而陌生,嘴角還微微含笑的俞小檀,隻是那樣的笑容,卻是半分親切感也無,隻是讓人覺得從骨子裏滲透出來的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小檀,你,”張曉突然覺得有些說不出的窘迫,還有一絲莫名的違和感。不知為何,她一絲恐慌的感覺都沒有,隻是覺得莫名的可笑,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可以有這樣的一種演繹,綁匪和肉票?張曉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演繹到這般精彩的地步,是不是以後可以抽空寫本自傳體小說,說不定還可以大賣,乘機賺點外快呢,嗯,似乎是個不錯的注意。
“笑什麼笑?你以為我是把你綁這逗你玩呢?”俞小檀似乎相當不滿意張曉無所畏懼,雲淡風輕的小表情,這似乎讓她覺得,她是那個被赤裸裸輕蔑了的跳梁小醜,似乎帶著點不得善終,不得好死的不祥預兆,著實讓她有些說不出的煩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