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和溫家的淵源打五年前就開始了,溫家人對江肆的感觀都不錯,來往也密切,所以溫家把客房改成了江肆的房間,有時候江肆過來玩也會住個晚上,久而久之,這間客房就成了江肆的臥室了。
要說起來,還要追溯到江家父母對孩子的忽視上來,不過再提也沒了意思,索性不表。
既然是江肆的臥室,溫可自然就不能大搖大擺地闖進闖出了,不過今天大抵是氣到了腦袋,什麼男女之別都比不上江肆一句“我沒事”,於是火燒眉毛似的推開門,說:
“四哥!”
溫可渾身像把火燒似的,又氣又心疼,她還沒來得及摸清自己的情緒從哪來,就驚詫地看見昨天還神采飛揚的少年羸弱地躺在床上,大夏天的捂著厚實的棉被。
江肆聽見了,隻是沉重地撐開半對眼睛,濃鬱的眼睫在眼底拉開長長的陰影,將他的眼神也掩飾了,溫可覺得他視線也不對焦。
江肆沒說話,但無聲翕動的嘴唇讓溫可意識到情況很嚴重,她呆了一時半會兒就忙過去單手捂住江肆的額頭,然後“嘶”了一聲。
居然發燒了!
毫無預兆地發燒了!
“媽媽四哥發燒了!”溫可心裏急,麵上卻內斂地淡定,這是她一遇到突發情況的常見反應,這時候看起來倒有幾分獨當一麵的勢氣,如果沒下意識找娘的話。
喊完了娘就後知後覺地覺察溫父母都出門了,溫可還沒試過照顧人,從來都是別人照顧她的,心裏哇涼哇涼,沒主意了。
到底是個四年級的崽子。
江肆捂著棉被,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和溫可大眼對小眼,半晌他有氣無力地說:“幫我打杯溫開水,口幹。”
行了吧,還是別指望可可能照顧人了。
“哦,哦!”
溫可茫然地點頭,腦回路終於拉直了,學著溫媽媽在她發燒時常做的事情依次辦了一遍。
“要多喝水,對,對,對!”
“已經第七杯了!”
“不行啊,媽媽說要多喝才行,要還是不退燒就要去醫院了。”
江肆看著第七杯溫開水,隻覺得肚子被水撐得鼓鼓的,現在他可不想再見溫開水一眼了,於是把水杯推開,羸弱地說:“我想,上洗手間了。”
溫可說:“再喝一杯咱們就去。”
江肆:“……”
他是真的喝不下去了。
在溫可哄了幾次都被江肆推拒後,總算沒再催促他喝下第七杯水,江肆得以逃脫地鬆了半口氣,但剩下的半口氣就被結結實實地噎在了喉嚨裏。
江肆無言地看著扶著他的女孩,說:“可可,我想上洗手間。”
溫可說:“這不來了嗎。”
江肆:“……所以你可以出去了。”頓了頓,又加了句,“我真的,很急。”
溫可:“……”
溫可認真地說:“我擔心你站不住,剛剛你連床都起不來。”
說的好像自己不行似的。江肆刹那想到,然後後知後覺地撇開臉,說:“我有力氣。”
溫可盯著他微紅的耳尖,將信將疑:“什麼力氣?尿尿的力氣嗎?”
江肆:“……”
總覺得可可在報複他。
但江肆知道溫可是擔心到智商情商雙欠費了,本著不和四年級小學生計較的原則,江肆快速解決個人問題,淨手躺回了床。
溫可坐在他旁邊,總覺得江肆現在的臉色有點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