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琛皺了皺眉,在初初跟隨逍遙子練劍時,他的五官感覺還沒有開啟,每天隻知道埋頭練劍,做飯和睡覺,可練了幾個月後,身手和反應皆有了長足的進步,而且這進步越來越厲害,體內流轉的氣流就如日月一般永不停歇,逍遙子隻是看到他的徒兒在刻苦練劍,混不知道熊琛體內的駭人變化。
而熊琛認為這是自然的變化,也從未向逍遙子提及過。
耳目聰敏後,熊琛曾有好幾次,察覺在竹林外有人在偷窺自己練劍,可那人從不靠近竹林三裏之內,他心裏有過疑惑,但當時全部精力都用在了練劍上,無暇去琢磨這檔子的事。
現在聽趙玉祥一說,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些偷窺自己的人是九道山莊派出去的,而偷窺的目的就是將自己的日常生活記錄下來,呈給那位趙玉祥口中的“小嵐仙子”。
“小嵐仙子”?
這小嵐仙子和小嵐有什麼關係?
那天,自己被沉重的鐵鐐銬著,全身浴血,半死不活地被推出大廳時,回眸看見的癱在血泊裏的小嵐,那時的小嵐,已經沒有人樣了,整個人的骨頭被粗實的棍棒打碎,他能看到的隻是一堆正在挪動的模糊血肉,小嵐那張美麗脫俗的臉,在血淚的沾染下,顯得無比的淒豔和哀怨。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一直睜的大大的,看著九道山莊大門的方向。
小嵐的嘴輕輕抖動著,似乎正在說活,從她的口型,熊琛可以領悟到的意思是-----熊琛哥哥,快走!
熊琛隻覺心頭一痛,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他眸光冷冷看著匍匐在地上的趙玉祥,在九道山莊的六年,今晚是他第二次看到這位天下聞名的山莊的當家人,第一次見到時,這位莊主臉色是冷冰冰的,正眼也沒有看一樣趴在地上的自己和小嵐,隻是大手一揮,扔下一句:“按老規矩辦就是了......”
老規矩就是一頓好打,受不了的就當場打死,身子骨夠硬,能活下來的,就賣掉。
那一次,、熊琛活下來了,小嵐死了。
“趙玉祥,你還記得兩年前,被你的手下亂棍打死的女奴隸小嵐?”
趙玉祥全身簌簌發抖,當年那小嵐仙子走後,他心內也有過疑惑,這小嵐仙子是否就是莊中女奴小嵐的化身?他找來當日動刑的兩個暗衛細細盤問,那兩人都是異口同聲言道小嵐已經死了,一個人全身的骨頭都被打斷了,沒有了呼吸,一動不動數個時辰,這不是死了還是什麼?
“我。。。。。忘了,老漢很少過問奴隸的事情,況且老漢已經洗心革麵。。。。。莊子上的奴隸也早已得到妥善的安置。。。。。熊公子,當日之事。。。。。。還請。。。。。”
熊琛滄桑一笑:“你忘了,真的?可我沒有忘,小嵐是死在你的手下,這筆賬,你說,該如何算?”
“這。。。這不是老漢親自動的手,如果,當日你們兩位安分守己,留在山莊,隻要多待一天,就能和其他的奴隸一樣,領到一大筆的安家費,離開九道山莊......熊公子,這......老漢知錯了,老漢早就知錯了。還請熊公子饒了老漢的這條賤命。”
熊琛走到趙玉祥麵前蹲下,眸光深沉:“多待一天?你是說那位什麼仙子現身九道山莊,是在小嵐死後的第二天?”
“是......是。”
“她說她叫小嵐?”
“這......是我的小妾第一個見到仙子的,仙子似乎這麼說過......老漢不敢多問。”
“她長的怎樣?”
“啊?長的,長的非常非常美麗,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凡人,必定是天上的仙的模樣兒,老漢不敢多看。”
熊琛深深吸了口氣,聲音越發低沉:“那她現在在哪兒?”
趙玉祥一個勁兒搖著頭:“仙子隻是在兩年前現身過,這些時日,老漢也無緣得見了,隻不過,仙子吩咐的事,老漢一件也沒有拉下,熊公子,還請看在仙子的臉上,放過老漢,老漢明天還要上山為仙子挖掘寶貝,那寶貝,可是仙子點名要的。”
熊琛嗤笑一聲:“什麼寶貝,你這破莊子,能有什麼寶貝,金山銀山你早已有了,心猶不足,還要驅使數千奴隸為你挖什麼寶貝,我說,趙莊主,你挖的不是寶貝,而是你自己的墳墓。”
趙玉祥隻覺得寒氣自腳底陣陣升起,他臉色煞白,嘴唇顫抖,想要為自己分辨幾句,可身前這人的氣勢實在太過淩厲,他的話隻能嚇得堵在喉嚨裏,口裏發出吚吚嗚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