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西域的春天相比大漢總是充滿了異域的風情,仿佛夢中帶著麵紗的女子,神秘而又不可侵犯,樓蘭作為西域與大漢之間相連的節點,承載了兩種不同的文化習俗,並完美的結合起來,生成了一種別樣的文化。
尉雅坐在窗前,沉靜的麵容仿佛若有所思,雙眸如同沉寂的水潭,不見一絲波瀾,鼻梁高挺,不施粉黛亦可傲視群芳,如果過上幾年,肯定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眉心的重明鳥印記被點綴的紅瑪瑙遮蓋著,似乎增加了一絲絲的神秘感。
隻見尉雅手裏拿著一支胡笛,古老的花紋和已經褪去的顏色仿佛在昭告人們這支胡笛的年歲。
手指不斷地摩擦胡笛,似乎想從上麵看出什麼來,慢慢將胡笛送到嘴邊,悠悠的吹了起來,笛聲低沉又不失婉轉,使人限於悲傷之中無法自拔。
此時進來一個丫頭,穿戴異於其他婢女,且穩重異於常人,薑禾小聲喚了句:“公主。”
笛聲戛然而止,尉雅將胡笛緩緩收起,慢慢將姿勢轉過來,靠在了軟枕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雙眸低垂,淡淡的問道:“何事?”
“公主,王上收到密報,說近日大漢商隊會途經樓蘭……王上他……”薑禾小心翼翼的說道。
尉雅抬眸,說道:“父王如何打算?”
“王上此時……已經召見了卻胡侯大人,大都尉和輔國侯大人,此時正在書房內相商此事。”
父王這是準備動手嗎?尉雅心想,“哦?卻胡侯大人?替我更衣,我們也去湊一下熱鬧。”尉雅將手中的胡笛收起,對薑禾吩咐道,薑禾還沒來得及離開,尉雅摸了摸額上的重明鳥,又吩咐道:“等等,幫我拿點胭脂來。”重明鳥自然不能讓他人瞧了去。
今日天空中的明月比任何時候的都要圓,溫潤如玉,給客在他鄉的人一絲絲安慰。
此時樓蘭王宮裏正戒備森嚴,書房內,樓蘭王坐於高堂之上,手裏把玩著剛剛從大漢商隊裏劫下的琉璃酒杯,狹長的雙眸裏透露著一絲絲的貪婪,說:“眾位愛卿,本王剛剛得到密報,大漢將會有一支商隊出使大宛,想必不出五日,便會途經我樓蘭,對此,不知眾位愛卿對此有何看法?”
話音剛落,樓蘭都尉安利上前請命,說道:“王上,既是商隊,不如讓臣下前去劫了他”。
年過半百的輔國候於真說道:“王上,不可啊,數月以來,近十支商隊途經我國,都被劫了去,若是被大漢得知,恐給我國帶來滅頂之災啊!”
常年管理軍隊的安利一聽這話,反駁道:“我樓蘭兵強馬壯,況且尚有匈奴,我樓蘭如何會畏懼他大漢,輔國候大人說出這話,莫不是怕了?”安利說完看向輔國侯的眼裏透著一股難以忽視的輕蔑。
此話一出,輔國候卻無從回答,他深知不是自己害怕,而是怕王上的所作所為遲早會被大漢得知,但是對於樓蘭那是不可挽救得災難啊,可是王上身後仗有匈奴撐腰,有恃無恐,對於誰的話也聽不進去,可這一切遲早會被大漢得知,想到這裏,輔國候隻得深深的歎了口氣。
氣氛壓抑之時,大總管司徒道樓蘭王耳邊小聲道:“王上,公主殿下求見。”
尉雅一身白衣,步步生蓮,有著少有的沉著冷靜,對在場的人一一行了拜禮,“小雅,夜已深了,你不好好休息還出來作甚?”
看似關懷,可是語氣中卻有著難以掩飾疏離。隻是做給別人看的罷了!
“父王日夜為國事操勞,女兒哪有安心享樂之理,女兒特地讓人備了茶水,一則也好為父親解乏,可以安心於國事,二來女兒也想盡盡自己做女兒的本分。”尉雅打著官腔緩緩回道。說完指了指薑禾手中的茶水。
雖說樓蘭沒有明令禁止女人議政,但是仍然有人覺得女人久居閨閣,難免目光短淺!一則思慮問題不周二則有太多婦人之仁,難成大器!明麵上沒有說,可是表麵上卻有難以掩飾的輕蔑!
但是此話說來句句有理,讓人根本駁不回去!若是駁了此番好意,倒是讓人生出口舌了。
“罷了罷了,難得你有這份孝心。”樓蘭王擺擺手,看情形,不同意也沒說反對,尉雅當然就參與了進來。
樓蘭王清了清嗓子,說道:“對於剛才的事,輔國候和樓蘭都尉都給出了自己的看法,不知卻胡候有何高見?”樓蘭王對一直保持沉默的卻胡候柏鄴問道。
卻胡候仿佛剛剛回過神來,緩緩道:“既然是大漢商隊,不知王上是如何得知?此消息從何而來?對此消息的真實性有何看法?”
樓蘭王一頓,回答道:“本王既說是密報,自然有它的真實性,至於出處,各位大人就不必知道一些不必要知道的東西了。”
卻胡侯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回答剛才王上的問題,我樓蘭處於大漢與西域的節點,也被迫處於中立狀態,而且大漢與匈奴我樓蘭都得罪不起,可是如今我樓蘭正值天災。糧食虧損,百姓餓死途中的並不少見,如此情況,大漢與匈奴自是不可能施加援手,我雖同意輔國候大人的觀點,此舉會給我樓蘭帶來災難,但是形勢所迫,我樓蘭如今隻有攔劫過往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