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傭兵怒而生勇,自覺伸手不錯,望著烈焰襲來不僅沒有移動身形躲開,反而定定站在原地,弓步下壓,雙手捭闔,張開一個防護結界撐在胸前,憤懣不止的臉上一副要“來吧,我不怕你”凜然接招態勢。
然而雲天到底是臻於六階頂峰即將突破晉升七階的魔法師,一潑甩手烈焰怒而不張威視內斂,看起來稀鬆尋常,讓傭兵私以為憑借修為可以憑一己之力勇猛扛下。不料焰火尚未近身,灼人的高溫就穿透他使出十分全力建築的防護結界,他護在身前維係結界的雙手,皮肉以能見的速度被迅速燙紅灼傷,不一會甚至演變為劇烈的燒焦結疤。
年輕傭兵隱忍不耐發出一陣緊咬牙關的撕心裂肺痛呼,聲音淒厲,他身側附近的同伴傭兵聞聲,手上的動作驀然一頓,循聲朝他看過去。
隻見他強撐在身前勉力維係著防護罩的一雙手,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但是為了不讓雲天雙手持續釋放出的火焰直接燒身,他絲毫不敢稍微鬆懈半分,一直僵持,雙臂的皮膚硬抗著高溫緊逼,皮肉翻起結焦,無奈高溫持續,結焦皸裂,張開的皮肉又被灼燒。如此循環,惡性反複,他的雙臂再無丁點好肉。
旁邊的數個年輕傭兵見狀,震驚不已,雲天施放出的攻擊之強力淩厲,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意料之外。
之前雲天瞬間擊殺他們的老大,主因雲天斂起了一身的修為氣息,讓他們的老大掉以輕心,毫無防備讓她近了身,以致一擊得手。事後,他們也曾在意她身上毫無修為氣息,竟然能夠瞬間施展火係魔法,看來應該是個魔法修行之人。
隻是當時雲天僅有匆匆一擊,用的主要還是她敏捷的伸手和煉體之能,他們一眾傭兵沒能由此看出雲天的修為程度,最後隻能無奈的猜測,她之所以斂起修為氣息,應該是為了不讓人知道她的修為不高。
可是,現在眼下所見,她如何論得上修為不高?這一記看似簡單的普通火係魔法攻擊,力量之強盛明顯就透露出高階魔法師才有的強大壓迫,他們的同伴抵死抗衡也隻是延緩一下,四階修為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難道這個少女已經是個高階的魔法師?
疑惑的結論在心底冒出,他們皆是一愣,手上的動作完全定住。
被雲天烈焰攻擊的年輕傭兵,又是發出一記撕心裂肺的痛呼。
他怔忡的同伴們由此連連回過神來,秉持萬二分的警惕對上雲天。
低估雲天的修為是他們的衝動錯誤,但是作為一命以命換錢的傭兵,他們的眼內並沒有畏懼。隻是眼下首先要做的就是在她的手上將受傷的年輕傭兵救下。
他們看看雲天,又轉頭看看正在抵死頑抗的年輕傭兵,彼此之間交互了幾個默契的眼色,身形就各自開始采取行動。
他們中的三人握緊手中的武器朝著雲天奮力進攻上去,而剩下的兩人則快速來到雙手受傷嚴重的年輕傭兵身後。
隻是看著源源不斷洶湧撲麵的烈焰,立在年輕傭兵身後的兩人一時也是束手無措,不知道該怎樣下手。
雲天的烈焰細長淩厲,又僅是單單對上那個年輕的傭兵,他勉力撐起的防護結界僅能勉強將火焰抵禦在外,但是火焰熊熊燃燒迸發的高溫就像無孔不入的空氣,毫無客氣地撲在年輕傭兵的身上。他現在早沒了剛才破口大罵的意氣風發,雙臂不間斷加劇傳來的灼痛,就像壓在他身上無法卸下的千鈞重擔,壓得他喘不過氣,但是又被迫要硬扛著。
三個朝著雲天過去的傭兵,一個提著一柄大刀,一個握著兩個重錘,最後一個手上沒有武器,但是背上設計輕便的武器架子上插著數杆似槍又似箭的金屬。他們都隻有三階的修為,在雲天麵前顯然不是對手,隻是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妄想憑借三人合力將她擊倒。他們的想法很明確,就是通過發起攻擊,引起雲天還手,致使她斷開對年輕傭兵的火焰施法,將年輕傭兵救下來。
可惜雲天心中早已洞悉他們的想法,一柄大刀和兩個重錘一左一右猛攻過來時,她雙膝下屈向前拱起,纖腰靈巧後彎,身形一矮,將近身而來的攻擊雙雙躲過,而手上朝著年輕士兵的火焰攻擊,絲毫沒有影響。
兩人同時的攻擊沒有奇效,第三人審度戰況,直接縱身躍上雲天的頭頂,禦空往上,再一個禦空倒轉,隨即健碩的身姿化作一尾動作迅速的遊魚,由上往下朝著雲天的起身的頭頂直直下來。
他的手熟絡地自背後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根尖端利落的短小金屬杆,首尾用力,一個轉動,拉伸,短杆眨眼變作了一根利落長槍。他的身形還沒落下,長槍在手中一伸,眼看就要刺中雲天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