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兼程趕了幾天,雲天終於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夜裏回到雲府。
她翻身越過側院的高牆,乘著夜色朝著平日居住的偏僻破敗小院走去。
隻是很奇怪,一路上她看到府中縞素高懸,顯然是在吊喪,不知道府中何人去世了了,竟然這般大肆張羅。不過看裝潢的規模絕對不會是雲老太爺,他作為府中威望和輩分最高的人,喪禮的規模會比眼前這個繁複奢華很多。
雲天雖然雲府是二小姐,但是在府中除了雲老太爺外,一直不被待見,所以,這死了的人是誰,她也絲毫不在意。
終於來側院最深處的小院落時,雲天看著門口上素白一片淒慘兮兮的縞素,心中不由吐槽。
這小院平日裏鮮少有人過來,這喪禮的裝潢完全不用將這裏囊括在內,不料,當她推開院落門,卻被門後的景象看傻了眼。
原本乏與修整的零落庭院被刻意修葺打理,更換了很多簇新的物什,赫然換了個樣。而平素她和綠籬居住的房子,房門口高掛著大朵素白的絹花,兩側也是垂懸著縞素,儼然一副這屋內死了人的陣仗。
這是怎麼回事?!
會在這裏居住的隻有她和綠籬,綠籬一介丫鬟,按照雲府的作風如果突然去世也隻是悄無聲息地處理掉,不會這般大張旗鼓地全府縞素大辦喪事,這難道——
雲天的心頭冒出一個異常鬱悶的揣測,身影一個急速就到了房門外。
隔著紙糊的門窗她聽到裏麵陣傳出陣悲戚抽噎的哭泣聲,細細辨認可以聽出哭泣的真是綠籬。
雲天扶額,擰了擰眉頭一把推開門走進去。
綠籬聽及聲響抬頭,一雙紅眼由於哭泣腫得像兩隻水蜜桃。
待她看清踏進門的來人,驚訝得合不上嘴巴,哭泣的動作也霎時止住,一張被淚水打濕沉浸在悲傷之中的小臉也漸漸退去血色彌漫一股難以抑製的驚慌。
“小……小……小姐……”她衝著進門之後步步走近過來的身影開口,結巴的聲音透著一抹驚顫。
但是很快,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壓下心中的恐懼,一把撲上去抱住來人的雙腿,“小姐,你終於來看我了,你死……”
“哭什麼哭,我還麼死呢!”雲天搶先一步打斷綠籬的說話。
綠籬聞言抬頭,一雙水蜜桃似的紅腫眼睛使勁地瞪著雲天的臉,怔忡了好一會,似是在消化雲天剛剛的說話,她遲疑地開口:“小姐,你是不是因為是新鬼,還不知道自己去世的事實?”
雲天扶額,蹲下身去,拉開她緊緊抱著自己雙腿的手,“看清楚了,我活得好好的!”
綠籬半信半疑,顫抖著伸出手摸了摸近在麵前的雲天的臉,暖的。又捏起一塊揉了揉,軟的。她由於驚慌而失去血的臉緩緩地恢複過來,隨即揚起嘴角止不住地笑了出來,“小姐,你活著,你真的還活著。”邊說還邊又捏了捏雲天的臉。
“暖的!軟的!小姐你真的還活著,太好了!我以為你死了,傷心死了。現在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激動地嚷嚷著,綠籬直接撲上去抱住了雲天,止住的淚水又激動地湧了上來,簌簌地往下掉。
雲天輕輕拍拍她的後背,安撫地逗趣道:“好了,我沒事,你不要哭了,你再抱著我哭下去,我可是要出事了。”
“好好,小姐沒事,綠籬不哭,綠籬隻是高興。”綠籬連連鬆開對雲天的緊抱,一邊擦著淚水,一邊看著雲天的破涕為笑。“小姐,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大小姐會回來說你已經死了,還稟報了老爺張羅著給你辦了葬禮。我心裏頭不想相信你死了,跑去找大小姐要說法,結果她就是一口咬定你已經死在了血色森林,說是什麼被魔獸收拾了。
“小姐,你怎麼跑到血色森林去了,你不知道血色森林是很危險的地方嗎?那裏麵有很多的魔獸,傳說都會吃人的,還有你怎麼在那裏遇到了大小姐?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小姐回來的時候,衣裙破爛,一身血汙,很是狼狽,就像……”
雲天就近拿起祭台上的一塊糕點塞進綠籬的嘴巴,打住她的說話,跟著她也拿起一塊啃了起來,趕了一天的路,她也餓了。
綠籬一連串的問話,她也大概理清了眼前的狀況。想來是雲婉兒趕在她前麵回到了雲府,想著她肯定會死在傳說中的雲夢獸的手上,所以對眾人說她已經死了,還是死在了魔獸的之手,屍體也見不著。然後還大張旗鼓地給她張羅操辦了葬禮和喪事,這不,估計喪期還沒過,府裏的還掛著縞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