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鬆見到自己的姐姐雲婉兒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確是與雲婉兒三年未見了,但是在他的印象裏,雲婉兒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模樣標致身材勻稱的小美人,就算是這些女人追求美麗,有意減輕體重,那也不應該是如今這副形銷骨立的樣子。隻見雲婉兒臉色蠟黃,模樣憔悴,原本圓潤的鵝蛋臉因為過分的消瘦而露出了高聳的顴骨,就連她那原本引以為傲的一頭墨發如今也枯黃了起來。
看起來就像遭受過一番非人的虐待一樣。
“你怎麼了?是不是三皇子對你不好?”雲鬆猛得站起來,憤怒的盯住了自己姐姐的眼睛。
“嗬嗬,你是鬆兒嗎?你如今過得怎麼樣?看你這副意氣風發的樣子,一定是過得很好吧?你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你為什麼不早點回來?”一開始雲婉兒尚且能保持平靜,但是當她話匣子開了口以後,便再也無法忍受,忍不住把聲音拔高,到了最後聲嘶力竭地嘶吼起來。
雲鬆讓她歇斯底裏的一番詰問搞得莫名其妙的,心裏忍不住也對這個形狀瘋癲的女人起了一絲厭惡,但是這畢竟是他自己的親生姐姐,他又強迫著自己平靜下來,溫言溫語的對她說:“你不要著急,我回來了就不會走了,是不是三皇子對你不好,我去找他算賬。”
“嗬嗬,算賬,有用嗎?”雲婉兒那雙曾經溫婉的眼睛如今盛滿了瘋狂的意味,他實在是憋了太長時間,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了自己的親弟弟,便把心頭的那些話一股腦的傾訴出來:“你去找他算賬,又能做到些什麼呢?是我嫁給他,又不是你嫁給他,你總不可能永遠的在他這三皇子府上住下來,等你走了,他對我又是一生折磨。”
“他敢!”雲鬆猛的站起來。
“你給我回來,坐下!”雲婉兒的聲音比他還大,一聲嗬斥,把他喊了回來,然後她把手撐在了雲鬆的肩膀上,低聲對他說:“不要跟三皇子起正麵的衝突,你鬥不過他的,就算你鬥得過他,隻要你鬥不死他,我也會被他所遷怒。”
“可是難道就讓他這麼囂張下去?”隨後雲鬆才想起來觀察一下身邊的環境,頓時更加憤怒了:“這是什麼地方?柴房嗎?你好歹是他的側妃,他自己住金碧輝煌的屋子,就把你安排在這麼個破破爛爛的小院子裏?”
“他手上有我的錯處,你討不來公道的。”雲婉兒冷笑三聲,她已經在這裏被關了半個月了,這半個月裏她想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那些東西,如今都已經想清楚了,以往的溫柔都是假的,都不過是他逢場作戲所演示出的一場鏡花水月,當他厭倦了自己以後,或者說認為自己已經沒用了以後,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拋棄自己。
雲婉兒如今見到了弟弟,心裏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她按住雲鬆的手,一字一句的說:“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妹,你一定要做我的靠山。我不需要你去找三皇子算賬,隻需要你強大起來,讓三皇子對你有所忌憚,我在這三皇子府就是安全的。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裏嗎?”
然後在雲鬆震驚的眼神中,雲婉兒輕輕地說:“因為母親失勢了。”
“那天早上我跟他吵了一架,原本是打算收拾打扮他去向賠禮道歉的,但是還沒等我出門,我就看到慕容流抱著我的陪嫁丫鬟走了進來,明顯是跟我那陪嫁丫鬟度過了好一番春宵的樣子,他還敢跟我說,這個丫鬟既然是我的人,以後就讓我照顧她了,我一時激動,便動手打了那丫鬟,慕容流卻全程冷漠的看著我動手一點也不加以阻止,等到我把那丫鬟打得淹淹一息以後,他才把侍衛叫進來,跟他們說我瘋了,要把我給關起來。”
“那時候我心裏沒想明白,也是在這最近的半個月裏才想通的,母親在那天早上為了幫我報仇,去找了雲天那個小賤人,誰知不知道出了什麼岔子,卻被那小賤人反向汙蔑了一把,引得父親厭棄,還害得雲家大丟臉麵。三皇子這個人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但是他絕對是在我們雲府裏麵安插了人,甚至我估計他得到消息比我還早一點,所以他才設下那樣的計謀,故意逼著我當眾失態,故意說我是個已經瘋了的女人,把我關在這裏。”
“他一開始逼著我和他苟合,那個時候我滿心以為他是愛上我了,即使後來苟合的事情敗露,他的母親不允許我正經地嫁給他,要求我做個側妃,我也是滿心歡喜,以為終於能跟他修成正果。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這個人的真實麵目是什麼樣的,我、母親、甚至雲家都落入了他的算計之中,他靠著跟我的關係,從雲家不知道謀取了多少好處,而當母親出事,我再也沒有人護著,失去了利用價值以後,又毫不猶豫的拋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