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哭了?你哭起來特別蠢。”韓淵突然開口說。
雲天很想像之前那樣,張嘴再和他吵起來,可是她張張嘴,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保持和愉快的心情,再怎麼故作堅強,變不了一個事實,韓淵的肉體是真正的消亡了,現在的他在嚴格意義上來說隻是一個死人罷了。
“雲天我不知道在你眼裏的我是一個什麼樣的形象,但是如果讓我來猜的話,總歸逃不出脾氣暴躁,做事衝動這幾個詞吧?”韓淵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柔和,聽起來像是一個兄長在慢慢的哄著自己的妹妹一樣。
“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指揮著手底下的保鏢把你打了個半死,如果你現在要問我會後不後悔,那個時候對你出手的話,我會告訴你,我並不後悔。我做出的每一件事看起來衝動,但是實際上都是在我能夠負擔得起的範圍以內的,我雖然脾氣暴躁,但並不是沒有腦子,在我決定自爆之前,我就明白,自爆以後會發生什麼?像現在這樣能夠躲在這顆鮫珠裏麵再看看這個世界,之於我而言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之前想殺你的心是真的,之後自爆來救你的心也是真的,不管做錯了什麼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你沒有必要為我的選擇而背負上這麼大的壓力。”
雲天聽他說了這麼一通話,心情意外的好了許多,她把那顆鮫珠握在手裏,輕輕地說:“你放心,我聽說在這片大陸之上,還有一種叫做傀儡術的術法,最頂尖的傀儡師,能夠製作一尊與真人無異的傀儡,不過他們所製作的傀儡都是供人操縱驅使的,現在我也要為你找一尊傀儡,為的不是驅使你,而是使你能夠有一天重新以人的姿態,重現於世。”
雲天說完這句話,用力閉了閉眼睛,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外界之上。
他們現在正在一片從來沒有來過的密林之中穿行,之前雲天之所以走得小心翼翼的,就是因為她也沒有來過這裏,所以對一切東西都不熟悉。
雲天現在正在一片密林之中穿梭,這片密林的海拔並不是很高,即使現在已經是臨近寒冬時節,有些山區的早就已經開始飄落起雪花了,這裏的山卻依然還是蒼翠的,甚至還能讓雲天感受到一絲絲還未散盡的炎熱。
“你知不知道這裏是哪裏?”韓淵在意識之中問她。
“我不知道,我也沒有來過這裏,不過我判斷這裏應該是在南方,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份了,那些樹木的葉子卻都還是綠的。”雲天看了一下周圍,手裏捧著小珠子舉起來,讓他也看看四周的環境:“你看一下能不能認出這是哪裏?我沒有仔細背過大陸的地圖,我也不太確定這到底是哪片森林。”
韓淵痛苦的用一顆珠子的視線看了一圈周圍,這顆珠子不管是對樹木,還是對人,都是一視同仁,從他的視線看過去,那些樹木都被壓成了低低矮矮的灌木叢,一切生靈都在這顆珠子的視線裏被扭曲了,捧著它的雲天也被扭曲成了一個老巫婆。
“不,我也沒有來過這裏,你快把我放下來吧,我不看了。”韓淵沉默了半晌,悶悶的說。
“我看到前麵有一個水潭,你想不想喝水?”雲天突然問他。
“不想,我現在這個狀態根本就不需要吃喝,你不用管我,我們快往前走吧。”
“可是我口渴了,而且我想在那個水潭裏玩一下。”雲天衝著這顆小珠子笑了一下,這顆小珠子沒有長嘴巴,韓淵再想和她說話,隻能通過靈魂力直接與他的靈魂相對話,這是非常耗費體力的一件事情,所以自從韓淵住進這顆小珠子裏起,他的話就顯而易見的少了許多,這讓雲天的耳根子清靜了許多,她對著這顆小珠子的態度也明顯比之前對著韓淵本人要好多了。
雲天釋放出靈魂之力,朝著水源探查過去,那潭水清澈見底,裏麵什麼魔獸都沒有,這讓雲天很是滿意,事實上,她現在不隻想喝水,還想趕緊找一片幹淨的水源洗一個澡,之前在沙漠裏摸爬滾打了那麼久,她總覺得自己的身上沾滿了那些黃沙,即使魔法師都知道一些諸如淨衣訣一類的小把戲,雲天在前一世所生活的經驗,也讓她很想用幹淨的水把自己從頭到腳的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