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別苑。
“哥哥,我真的和國師……沒什麼的?”祁四月看著眼前的男子,雙眸都氤氳上了絲絲的水汽。
可,李修閻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嗯。”
算是回答了。
而旁邊,明郗卻是頭戴白色麵紗,正不緊不慢的將旁邊的糕點往嘴裏送,仿若,絲毫也沒有將兩人的話聽進耳裏般。
但,卻也更像是這丞相府正兒八經的主子般,畢竟,她讓吩咐下去的事情,每個下人皆是畢恭畢敬的就去辦了。
雖說,她要的,都是吃食,可,絲毫也不影響她周身的那種超凡脫俗的氣質。
而祁四月,她隻是時不時就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是的,明郗並沒有殺她。
但卻是明明白白的警告了她一翻,如果,她老老實實的,那麼,這輩子,她都可以頂著她的樣子活著。
嗬,這個女人是在可憐她麼。
這是在施舍麼?
自以為高高在上的施舍了她想要的東西,自以為是對她的莫大恩賜?嗬,簡直就是個笑話!
是的,於明郗而言。
她會看在養母的份上,不會殺了祁四月,而且,還可以縱容她繼續代替自己的樣子活著。
算是一種補償,償還應侯府的養育之恩。
其他的,隻要祁四月不要踩到她的底線,她都可以置若罔聞。
畢竟,如果沒有藍詩怡,她說不定早就死了。
可,於祁四月而言,明郗的這種混不介意的做法,無疑就等同於是打臉了,對她赤裸裸的挑釁!
諷刺無比。
明明,她才是那個冒充她的冒牌貨!
可偏偏——如今的她還就隻能是頂著她的樣子活著了,是的,當初在對自己中蠱的時候,她就是下了死手的。
祁四月越想便就愈發的冷笑起來。
明明她才是應侯府的正牌千金,該被可憐的,該匍匐在她腳下的人明明就該是她應郗!
嗬,既是對於她頂著自己的一張臉,還能如此的有恃無恐。
那,很好。
“大人,應公子求見……”
明郗正準備拿糕點的手,微頓了一下。
李修閻蹙了蹙眉,“請他進來吧。”
祁四月卻是手下一緊。
應玖怎麼會過來?
難道是擔心她嗎?
也是,今天過來的匆忙,她都還沒和他說聲。
很快,應玖便就來到了丞相府的後院,明郗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兩年不見,曾經的死傲嬌卻是有些不一樣了。
棱角分明的臉上,沒了昔日的眼高於頂,多了一絲從容不迫和愁緒。
他在愁什麼?
很快,明郗就知道了。
應玖和李修閻打了聲招呼,便就來到了祁四月的身旁,越過明郗身前時,他竟是下意識扭頭就看了明郗一眼。
祁四月心裏一個“咯噔”。
“應玖——”
她一把就拽住了應玖的胳膊,還十分親昵的在他身上蹭了蹭,“你是專門來接我回家的嗎?”
應玖笑了笑,“嗯。”
祁四月卻是勾了勾唇角,視線有意無意的還往明郗的方向瞟上一眼道:“應玖,你對我真好!”
應玖一直都保持著微笑在,手還極其自然的就摸了摸祁四月的腦袋,明郗卻是不自覺就抿了抿唇。
李修閻倒是無所謂,借由還有公務便就去了書房。
畢竟,他也確實忙。
很快,雲初國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太平了。
而明郗,再怎麼說也是李修閻請來的貴客,自然,去哪兒都不會受到限製,然,她卻是跟著前麵兩人的步伐,來到了應府。
應家的新宅。
且,大老遠的,她便就看到了守在門口的安筱。
安筱看上去瘦了很多,身形更是單薄的厲害,但,在看到應玖和祁四月的時候,她仍舊是發自內心的笑著迎了上去。
可,祁四月明顯就不待見她,進去的時候,還刻意擠了她一下,將本就身形單薄的安筱給擠得撞到了門上。
聽到響聲的時候,她還十分詫異的就回眸看了一眼,嘴裏更是說著什麼,應玖臉色一沉。
但,很快,在見到祁四月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時,也隻能是歎了一口氣,然後就是對著安筱說了些什麼。
安筱也隻是點頭。
可,明郗分明看到了她眸底的落寞,和嘴角浮起的一絲苦笑。
她的眉頭擰得愈發的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