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威國
朝堂上威嚴肅穆,這已是齊威國第三次商議合縱連橫之事,朝中臣僚、宗親、官員們皆議論紛紛,不解君上的用意何在。這整整一個半月下來,不僅主戰派叫苦連連,就算是主和派的臣子們也是不解為何要選派德高望重的六王爺親自去洽談結盟事宜。齊威國實力強大,遠遠超過了弱小的天玄國,就算暫時不動它也不至於冒這趟險,隨意派個人去了就行啊。
大臣們歎息地狐疑著麵麵相覷,期待著高高在上的王給出有力的說法,可漫長的時間過去了,他卻隻是淡然地看著亂成一團糟的臣子們,似笑非笑。漸漸地群臣們討論聲間歇,多少難免有了倦色,都巴望著今日早點過去,給出個定論才是,這樣心才能真正的歇息。
鴉雀無聲之時一襲紫衣男子從人群中緩緩出列,向著他的王行禮接著麵對群臣說道:“皇上此番讓我前往天玄是有深意的,一則天玄地理位置重要是兵家必奪之地,二則古老的傳說的天玄者最終一統天下。此行我必將盡全力,探探天玄實力,順帶看看能否結為秦晉之好。”
“哈哈,果然還是王弟知道我的想法,那麼這件事兒就這麼定了。隻是還有一件重任交由你,讓楚寒和你一起去開開眼界。”微笑地說,眼中透著深不可測的精明。
“這……臣不敢,王子殿下還太小,實在不適宜遠行。而且前途未知會遇到什麼,還是由臣弟一人帶領使團前往足矣。 ”喬靖恭敬地行禮,心中忐忑不安,他一時之間也猜不出他的用意,他一向深謀遠慮,隻是卻從不曾這般輕易相信人才對。
楚寒王子是眾王子中繼承王位機會的最大,從小就被特需教導和培養。幾乎不曾受任何危險,王兄今天這番有失常理的行為,到底是為何。最是帝王心難測,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如果途中或者在天玄楚寒出點事兒那自己有多少命都不夠賠,更何況這是寒姬娘娘的孩子,他曾欠她救命之恩未還。
“六弟莫要擔心,此番前去我自會派人暗中保護你們的周全,他也必須要曆練下,不然難當大任。希望六弟趁機好好教導他,將來還需要你的支持和輔助。”喬穆話中有話,讓喬靖也不好再推辭,隻好點頭應允。
齊威王喜笑顏開的退朝,重臣們都小聲議論著,猜測著主上的心意。
喬靖想著這段時間的種種,莫非王兄對自己還是心有餘悸,並未放心接納。若是這般也大可不必如此費周章還拿自己最心愛的兒子座位賭注啊。
此時不少大臣趁機圍過來表麵上都在恭賀他得到主上重任,實則有些人嫉妒,有些人嘲諷,有些人是暗暗幸災樂禍,除了身為丞相的雲霽淡然一笑。沒想到此時此刻居然是素來對自己百般難為的對手是真心懂他的,在意他的人。他相視一笑,和眾陳寒暄幾句之後,飄然離去。空餘下一聲長長地歎息回蕩在茫茫浩雪中,幽遠淒涼。
喬穆一身黑色盤龍朝服,佇立在空曠的雪地,高處不勝寒。他這一生為了江山,為天下,為齊威國失去的太多了,早已經快忘了何謂本性了吧。寒姬啊寒姬,你一直都不明白當年知道真相的我多麼心痛。你和映霞,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就算你不在意後位,不在意恩寵,不在意我全部的用心良苦,難道感受不到我的一片深情麼?這些年,若不是你有了寒兒,你是不是早就去尋你想要的生活了呢。
北風瑟瑟,浩大天地間唯剩風的顏色,他就那麼站著似乎沒有察覺冰天雪地刺骨的冷。
不遠處的亭廊邊,一襲橙黃色的宮服隨風輕輕搖擺,依稀可以看清是絕色的嬌顏,觀不出神色。穿戴光鮮華麗,珠翠搖搖,遙遙地散著幽香。
那女子輕撫著欄杆,一動不動許是在思念著什麼,身邊圍繞著的除了護衛外,還跟著兩列清麗可人的女侍們。許久那女子似是被茫茫白色中的黑點震驚到,癡癡的凝望著他。侍衛們都知道宮裏邊最得君心的是寒姬主子,就算當初皇後娘娘也得給她三分麵子,好在她從來淡漠嫻靜,既不諂媚爭寵,也不道人是非。如今,據說皇後身染疾病,皇上想讓她代為執掌後宮卻被她毫不婉轉的拒絕了,聽說那是皇上第一次很那麼大的氣,近一個月都未曾去過沁寒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