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後,照例是丫頭把依娜琳達送回了房間。等丫頭走後,依娜琳達並沒有睡覺,她隻覺得自己的頭腦暈暈的,又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被下藥了嗎?沒有。宴席上她所入口的一切東西都是無毒的,她自有自己的一套辨識方式。那麼是怎麼回事了呢?
她想著,自己該不是被這樣友好的表象充昏了頭腦吧,於是她決定四處走走,摸清這座府邸的內部結構是必要的。她身子一仰,便倒翻上了橫梁,然後揭開一片瓦片,從屋頂偷溜了出去。
這座府邸很大,有近幾十座房子,觀賞用的樹林花園,還有一小片湖。湖邊有座涼亭,依娜琳達被夜風一吹,隻覺得腦子更暈了。她在湖邊停下,決定到涼亭裏麵去休息一會兒。
之所以會救那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那些人罵了她災星、詛咒之類的話語,勾起了她塵封許久的記憶。但實際上那個小孩兒跟當年的她一點都不像,沒有她如野狗一般的凶狠和生命力,卻有著一個比誰都傻的人的保護。
她忍不住大笑起來。誰保護過她?隻有神!可是,神也是為了能夠用她,大家都想要她身上的利益,卻惟獨沒有人,想要她這個人。
她曾經的同伴,唯一能夠說上話的那個男孩,似雨影月,被她親手殺了,然後,顏汐斷了她一臂。其實她隻看到了她殺似雨時的慘烈與笑容,卻沒有看到她背後的悲傷與淒涼。她曾經勸過他,唯獨她曾經跟似雨說過,他所做的事有多麼危險。可是他沒有聽她的。她隻有遵照神的旨意,殺了他。
她能有什麼辦法?當年,他們可是一同對神起誓,永遠服從神的旨意,永不背叛、永不欺瞞。可是到了後來,隻剩下了她一個人。她的摯友都背叛了,她手裏沾著他們的血走下去。
“終歸隻有我一個人......”她伏在石桌上,笑出了眼淚。模糊的視線中,突然看到一個人站在涼亭外,慌慌張張的手足無措。然後,在猶豫了片刻之後,最終還是進來了。
“依,依娜姑娘,你怎麼了?你沒事吧?”竟然是那個被她救了的人。此刻他正站在她的身邊,不知該如何是好。
依娜琳達把頭轉過去,不想看到他那張令人厭煩的臉。誰知這人十分的沒有自知之明,反而又把身子轉到她的另一邊問她:“你怎麼樣了啊?是哪裏難受嗎?”
聽他這麼一說,依娜琳達是覺得自己渾身不舒服,像火燒一樣,腦子依舊很混亂,什麼以前不想想起來的事情全都想起來了。
“你怎麼了?你跟我說一聲啊。”那人把臉湊到她跟前,鍥而不舍地問。
“我頭暈。”依娜琳達迷糊地說。
“啊?頭暈?還有什麼不舒服嗎?我這就去給你叫醫者!”那人正準備離去,卻又聽到她說:“我......渾身發熱,還......有些難過。”
聽了她這話,那男人反倒收回了準備離去的腳,他鬥膽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後說:“原來如此。我竟然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依娜琳達臉頰緋紅,莫名其妙的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