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莫荏荏成了晚自習時候全班的焦點。
“莫荏荏,轉過去。”
“莫荏荏,不要說話了。”
特別是在全班極度安靜的時候,“莫荏荏。”
正專注於神廟逃亡的她手一抖,gameover。
作為紀律委員的周坷,也忒負責了些吧。典型的公報私仇。
這天晚上,學校舉辦了朗誦會,聽著婉轉曲折的嗓音,莫荏荏還是在話筒的摧殘下睡著了。
世間萬物皆醒,唯我一人獨醉,神遊夢裏,歸途難覓。
過了一陣子,莫荏荏實在忍受不了耳膜被撕裂般的苦楚,伸伸懶腰,發起呆來。
她感覺今天的天氣特別悶,或者是她心裏特別悶,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
年級組長總結結束後,回到教室,剩下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她又拿起搶來的手機。
莫名地,她突然想看一下童桓恪的空間。
說說,沒有更新。
留言,沒有更新。等等,有回複。
他回了一個人的留言,留下了電話號碼。
莫荏荏的周圍仿佛調了靜音一般,她好似失聰,什麼都聽不清了。
他把電話號碼小心翼翼地抄下來。
放學後,蘇蓓在她身邊說著什麼,她也不知道。
她的腦子裏亂成一團,好像有兩個小人在鬥嘴。
“你打吧,他隻是忘了告訴你。”“你不要打,他早忘了你。”
“你就是問問他現在怎麼樣。”“你難道想自取其辱?”
“好歹了結一下你的心事吧。”“他會把你當成一個笑話講給身邊的人聽。”
……
最終,因為眷戀,思念打敗了顧慮。
借來舍友的手機。
“喂,童桓恪。”
“你是?”
“我是莫荏荏。”她的聲音抖個不停。
“你說什麼?”他那邊聽起來很嘈雜。
“我是莫荏荏。”她的手也開始發抖,心髒快要從嘴裏跳出來了。
“我現在在上班,待會兒打給你。”
“嗯。”話音剛落,他就掛斷了電話。
大概是因為忙吧。她想。
她想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宿舍燈熄了,舍友都睡了。
十二點多的時候,莫荏荏迷迷糊糊,手機響了。
是童桓恪。她輕輕掛斷,立馬發短信過去。
“舍友都睡覺了。”
不一會兒,收到回信,“我待會兒要去忙呢,打電話更方便。”
“行。”童桓恪打了過來。
“莫荏荏?”
“嗯。童桓恪,你現在在做什麼?”莫荏荏輕聲問著。
“在縣城的一家ktv上班。”也對,她記得他家就在縣城。她也在縣城,不過學校的地方比較偏。
兩人都沉默了起來,電話裏隻能聽到彼此微弱的呼吸聲。
“嗯,挺好。”莫荏荏自顧自地說道,“我也在縣城呢。”有機會去找你。她沒有說出口。
“你那時候為什麼不理我了?”莫荏荏問出了她一直困惑卻無處求解的問題。
“不為什麼啊。”童桓恪語氣平緩。
“嗯。”
莫荏荏知道,他們隻能這樣了。
又是一陣沉默。
“那我去忙了。”童桓恪說。
“嗯。”他便掛了電話。
莫荏荏壓抑著自己,想辦法不哭出聲來。
她趴在床上微微顫抖,因為哭泣,肩膀一聳一聳的。
她記得他的qq,記得他用過的手機號,記得他的生日,記得他父母的名字,記得他特有的小動作,記得他因為害羞泛紅的模樣……
他隻記得她的名字。
對於他來說,她不過是一片泥濘裏偶然遇見的一顆綠草,心生憐憫,可路過這片泥濘,他擁有他的整片花園。
誰會為了一顆綠草,而放棄整片花園?
這樣,已經很好了。她覺得,足夠了。
或許還會有別的人在半夜裏傷心流淚,但那個人,不會再是她了。
我看過你所有的說說,查過你所有的留言,進過你所有訪客的空間。我不過是想參與你的一切。
嗯我喜歡過你。隻是,喜歡過。
天蒙蒙亮了。
莫荏荏想起鍾瑛說的一句話,不論你昨夜經曆了怎樣的泣不成聲,早上醒來這個城市依舊是車水馬龍。
也不知道鍾瑛,她怎麼樣了。
想著想著,莫荏荏緩緩睡著了。
從那天起,她對於李曜的好感,因為某個人,一點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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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