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本來是怕打擾司馬清才輕手輕腳的,哪知道剛把門推開了一條縫,馬上感受到了一絲冰冷的眼神,手心險些一個不穩的將盤子裏的早膳付之一炬。
“什麼事?”
“娘娘說殿下從昨晚開始就沒吃什麼東西,所以特命奴婢將早膳端來的。”女子顫抖著身子靠近司馬清,“啟稟太子殿下,皇上命你用完早膳免去早朝直接去勤政殿。”
“知道了。”司馬清撐著床沿起身,不知不覺竟然在床邊坐了一宿,從來沒有覺得一宿這樣難熬,心一直吊著,直到今早看見臉上的傷口不再滲血他才微微眯了好一會。
早朝過後,司馬哲直接鑽進了勤政殿,屏退了包括萬公公在內周邊的所有人,眼神瞟了一眼禦桌前似乎站了很久的司馬清,深深歎了一口氣才繞過他做到了禦桌前。
“兒臣參見父皇……”
“坐吧。”司馬哲微微點頭,示意司馬清坐下說,“東宮發生此事,你責無旁貸。古語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如今一個小小的東宮竟然可以亂成這樣,你不覺得羞愧嗎?”
“兒臣之罪,此事兒臣定會全力追查的,務必勿忘勿縱。”司馬清沉默的低著頭,昨天劉嫣兒的話還回蕩在耳畔,不知道是心虛還是習慣成自然,一時間他很難抬頭之勢司馬哲。
“不必了,此事我已經嫁給澈兒了。”司馬哲瞥了一眼埋頭的司馬清,大致的情況他似乎也查的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這個兒子知不知道他的母後到底做了一些什麼事情?
罷了……畢竟夫妻多年,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清兒,聽說你昨夜陪了太子妃一夜?為什麼?”
“這……兒臣……”
為什麼……為什麼……他答不出來,總不能說是父皇你讓我陪的。但皇上似乎真的沒說讓他守著她一夜的話,隻是命他過去看看罷了。
“不知道?”
司馬清愣了愣神,他從來不願意在司馬哲的麵前承認自己不知道,所以從小到大,不管多難的書他都拚命鑽研,力求不管司馬哲問什麼問題他都會回答他會。但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你先回東宮吧,待太子妃傷勢好一些了,你再把她接回東宮,回去好好想想為什麼?”司馬哲緩步靠近司馬清,記憶中似乎從未親切的搭在這個兒子的肩膀上。他承認因為嶽雯姍的原因,從小到大他不曾給他好臉色看過,但他卻能成長的如此優秀,他真的很欣慰,但與此同時他開始擔心了,擔心他會被嶽雯姍引著誤入歧途。
“清兒,人隻有一顆心,隻可以給一個人。帝王也好太子也好都是人,都隻有一顆心,也隻能給一個人,因為身份地位,他的一生會有很多人陪伴,但隻要找到了那個唯一,此生便不再孤寂。父皇早已經習慣了孤寂,不想你也步入朕的後塵,所以回去好好考慮吧,若你對她無情,便不要處處留情。”
此生他可能再也不會對司馬清說出這樣的話了,隻希望他真的能夠想通。希望似乎不大,因為他司馬哲也是經曆了這麼多年才悟出這麼一個道理,於是他的身邊再沒有專寵了。
司馬清走後,勤政殿有了片刻的沉默,良久之後司馬哲才對著書架後麵喊道:“出來吧。”
“你都聽到了,事已至此,朕隻能做到這一步了。”拿起禦桌上的奏折,司馬哲似乎沒有太多的注意力投放到上麵,眼神時不時的瞄向從書架之後走出來的白衣女子,“好久不見了,你就沒有一句話要和我說?”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這一次要不是嶽雯姍幹出這種事,我是不會出現在你麵前的,我們之間的仇你是知道的。”冷梅清轉身拔劍指向司馬哲,手中的劍有些顫巍巍的,怎麼也指不準。
“我知道,她知道嗎?”
“你在害怕?她還不知道,我也不希望她知道。這孩子這輩子承受的傷痛已經夠了,我隻想讓她開開心心的活下去就好了。”冷梅清斜眼瞪著眼前的男人,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還會站在他的麵前,不為報仇卻是為了救人。“叫你的人收手,別再找武林盟,不管怎麼說終歸是你欠姐姐的比較多,你還想怎麼樣?”
“我……我找武林盟不是為了……隻是想找曹若明罷了。”
“曹大哥?”冷梅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事到如今你還敢提他?他死了,死在十四年前的那場大火裏。你滿意了嗎?”不提十四年前還好,一提起當年的火海,當年的殺戮她的心就像被什麼狠狠的一刀一刀的淩遲。再不想看見這個人了,冷梅清提步從勤政殿的窗戶裏離開了。在已經被吩咐好了的守衛對她的來去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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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淩兩國的國界邊城處風沙漫漫,司馬軒的迎親隊伍在邊城駐足不前,等待著淩國的送親隊伍。夜晚的驛館格外的僻靜,也對在這樣的深秋裏沒有戰爭,這裏自然也就沒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