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營帳,一股子寒風夾著細密的雪花灌進了這一身冰冷的鎧甲裏。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司馬軒毅然決然的拿來一幹抓了快一個月的纓槍,喚來展恒守在營帳前才緩步離開。
夜靜的深沉,太子的軍帳中燈火通明。兩盞油燈的燈芯燒的啪啪作響,帳內的火爐也時不時的劈啪兩聲。司馬清提筆疾書,頭也不抬的問道:“打聽到了嗎?”
“啟稟殿下,淩國太子易璿城的叛軍被景王的勤王之師堵截在城外,探子來報說易璿城消失了幾天,後來有莫名其妙的回來了,這期間不知道去了哪裏?”姬靈風將探子帶回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報告上來。
“是嗎?那麼這些日子與我軍相持不下的淩國軍隊是……”
“殿下料的不錯,正是淩國皇帝禦駕親征的部隊。”
聽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司馬清嘴角微微一勾,很快他就會實現對她的承諾了。這樣的話他想要的東西或許也快要到手了,一想到這些,他的心情就意外的好了許多。“把這封信秘密的送去敵營。”
“這……”姬靈風有些為難的看向眉眼盡是笑意的司馬清,這其中的算計意味還真是濃厚呢,他不禁顫了顫身子。
“怎麼?怕我私通敵人?”
“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去辦。”不是懷疑,隻是因為那抹陰森的笑意怔住了而已。身為太子的貼身侍衛,他相信他的主子不是這樣的人。
姬靈風走了不過片刻,司馬清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毛筆,四下的空曠讓他覺察出一絲的不適應。
她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
“來人啊。”
“屬下參見太子殿下。”
“太……本宮的貼身近衛身在何處?”此話一出他似乎很囧一般,貼身近衛此刻卻不在他身邊守衛,可笑的是他竟然還不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何其諷刺!
“這……那位大人似乎往帥帳方向去了。”不能怪他不清楚易璿靈的名諱啊,今日太子殿下作為押糧官親自押糧抵達,一進門就鬧出了那場混亂,即便人人都知道跟他在身邊替他擋下瘋馬的小個子男人是皇上親封的貼身近衛,可誰也沒有問她姓甚名誰。
“知道了……”拳頭握得緊緊的,一股無名的火氣竄上心頭,良好的教養讓他將這莫名的情緒壓了下去,“你下去吧。”
風呼嘯而過,帳內帳外的溫差實在太大,沒有準備便衝出來的司馬清身子不禁顫了顫,這邊關果然不是一般的冷,難怪母後一直沒讓他帶兵打仗。
腳步不自主的往帥帳方向走去,帥帳有三頂,她來這裏必然不是去找沈將軍的,那麼隻剩下他的兩位好哥哥了。但是大半夜的他總不好意思進人家的帳篷去抓人吧,總覺得他有些反常了,莫名其妙。
“太子殿下?”剛要移步離開,卻發現身後有人喚他因是晚上,士兵們即便見到上司也不見得會大聲行禮,於是他也暫時習慣了這份安靜。熟悉的聲音讓他有種被抓包的感覺,身子再次不自主的顫了顫,司馬澈的聲音瞬間打破了這份寧靜,周邊守衛的士兵熟視無睹的繼續當木頭人,一副我什麼都沒有看盡的樣子。
“嗬嗬,三皇兄啊,這麼晚了還要出去?”順著他剛剛掀開的縫隙往裏麵瞧了瞧,視野裏是黑魆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頓時有片刻的失望。
回頭望了一眼帳內的黑暗,司馬澈有點摸不著頭腦,心裏頓時泛起一陣不安,他該不會在自己的營帳裏放了什麼東西吧?
“邊關一向天寒地凍,這麼晚了,太子殿下怎麼還不休息。今日舟車勞頓,您該歇歇的。”習慣的拿起身旁士兵手中的纓槍,拉了拉身上的鎧甲便邁開步子往軍營外走去。
“三皇兄這是去哪裏?”
司馬澈的眉頭突突的跳了兩下,這可真是他的恥辱啊,堂堂王爺竟然被罰做了一個月的守衛哨兵,這也就算了,可悲的是他竟然已經習慣性這個時候出門去站崗,盡管懲罰已經撤除了。
“額,睡不著,索性去巡邏。”想著司馬清或許不知道這其中的因由,便編了一個自以為恰當的理由。
卻不想不知道哪裏來的小兵相當不識趣的道:“參見左元帥,右元帥已經拎著兩壇酒在哨崗上,您今晚其實不用去了。”
“他?今天明明不是他當值啊……”愣了愣神,這才發現司馬清以一種疑惑非常的表情看向他。實在不想再留在這樣的眼光中,隻好找個借口道:“本帥這就去替他吧。”
“怎麼回事?”司馬清拉住轉身想溜的小兵,眼神微眯的看了一眼司馬澈的背影,什麼事情不能讓他知道的,難道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司馬澈竟然能夠讓司馬軒站到他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