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四側妃一下子少了一個,表麵上看沒什麼,東宮後院依舊平靜無波。但心思細膩的人必然注意到了其中的風起雲湧,能進得了東宮大門的家裏多多少少有些背景,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四側妃之下的良娣啊,侍妾啊一個個都削尖了腦袋的向太子獻殷勤。當然,其中也有不少人將眼光放在太子妃的身上,畢竟太子妃連側妃都幹貶黜,太子殿下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辯駁就上了折子。更讓人掉下巴的是,皇上也是二話不說的同意了,可見太子妃在東宮的地位並不想先開始那般不受重視。
夏初的天氣帶著一絲清涼,還沒有熱到真的受不了的程度。所以看著賴在熙寧院不肯回宮的十二皇子,易璿靈總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小子莫不是在宮裏闖了什麼禍事,來這裏閃避的吧?
“五皇嫂,你別這麼看著我啊?我……其實……”司馬辰癟了癟嘴,在皺了皺眉,最終也沒有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我想念五皇嫂這裏的蜜瓜,對,您這裏的蜜瓜最好吃了。”說著就抓起眼前石桌上的蜜瓜一口咬下去,汁水濺了一臉。
“……”易璿靈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愣神的給他擦了擦臉,忽然想到一件事,略微小聲的道:“這瓜是今早我去鳳儀宮請安的時候,皇後娘娘賞的,劉昭儀應該也有吧?”
“哎……皇嫂你好不通人情啊。”某小孩抱怨起來,嘴撅得老高,時不時的還聳動雙肩撒嬌。
“說吧,你一向不會關外抹角。”抿了一口章寒煙端上來的清茶,揮手屏退周圍的丫鬟。那些都是林頤走後,司馬清派人從頤芳閣挪給她的,說是嫌棄她一個太子妃身邊就一個人伺候,太丟人了。
瞥了兩眼,發現周圍沒人了,司馬辰這才忸怩了兩下開口:“皇嫂,你說習慣了一個人的伺候,突然換人會不會不適應?你身邊那個小丫鬟不知道怎麼這麼會伺候人,搞得我現在都不習慣別人伺候了。”繼續撅著嘴巴。
安芸?
易璿靈腦袋裏閃現一個爽朗的笑臉,那丫頭似乎和會伺候人相差甚遠。猶記得在她身邊待著的時候,幻月教了好多遍的規矩她依然沒學會,除了會些武功就是為人機靈了點。說道會伺候人,她還不如琦涵那小子呢!
盯了對麵的孩子幾眼,腦袋埋得低低的,臉上有點尷尬的羞澀,該不會……“你喜歡芸兒?”
“沒有……怎麼可能,那丫頭發起瘋來氣死人,我就是之前被她氣到了,所以現在找她回來報複報複。”一巴掌拍在石桌自傷,上麵的蜜瓜刺溜一下從盤子上滑了下來。
掩飾?
易璿靈首先想到這個詞,但是眼下安芸人在淩國,根本沒有辦法出現在他的麵前。“既然不喜歡,聽起來她又很會惹你生氣,你還惦記著她幹什麼?”
“報複?”
“這樣啊!”聽到他想也沒想的給出答案,易璿靈突然有點想笑,還真不是個誠實的孩子,“這丫頭回家鄉探親了。”
“和她師兄一起的嗎?”方才堅決表示要找安芸報仇的家夥此刻已經淡定不起來了,臉上無疑顯露出不甘和擔憂。
“師兄?你是說琦涵?”易璿靈耐著性子和他周旋,跟他談話不必勾心鬥角,不必絞盡腦汁去揣摩他真正的想法,自然輕鬆得多,“嗯,算是的。”
“那……”
“我也不清楚什麼時候回來,你若想她的話……”
“說了不是想她!”司馬辰撅嘴打斷易璿靈的話,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眼睛看了看桌上的蜜瓜,其實蜜瓜也不是很好吃,剛才有點吃多了,他的肚子現在很難過。
“參見太子殿下。”章寒煙眼尖的瞧見司馬清朝向這邊的身影,身後跟著一個禁衛軍服侍的男人。
易璿靈順著聲音瞥過去一個眼神,隨即將注意力拉回來,“你今日可有跟昭儀娘娘請示過再出宮?”跑出宮跑成習慣,司馬辰一向沒這個意識,劉昭儀也很少約束他。但是自從秋闈時他跑了出來,還跟易璿靈一起在大街上鬧了一處,劉昭儀便開始緊張起他了。出宮可以,一定的和她請示之後,皇上對此也是讚同非常。
此刻的司馬辰已然注意到近在眼前的司馬清,無奈的轉了身,喏喏的喊道:“參見五皇兄。”
“你眼裏哪還有尊卑?知不知道昭儀娘娘都急哭了。”司馬清的臉有點沉,沉得發黑,可麵頰上竟有一點緋紅,淡淡的酒味順著風拂向易璿靈的麵頰。
“我娘她……”司馬辰的眉眼都皺到了一起,一臉的擔憂都快讓他哭出來了,畢竟還是個孩子,“臣弟知錯了,臣弟這就回宮。”
“羅鳴,你護送十二皇子回宮。”
“屬下領命。”
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間發生,眨眼的時間眼前的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最不識相的估計就是章寒煙了,一根杆子杵在兩人之間,絲毫沒有推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