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她……”宮內從來不缺留言,早些時候她聽聞皇後將她罰跪在鳳儀宮門口的時候還有點難以置信,現在她似乎相信了。整個避暑山莊的人員安置由皇後全權負責的,堂堂太子妃眼下和失寵的肅王夫婦成了比鄰,這是再明顯不過的厭棄了。
“你們怎麼回來?”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禁足令已然解除,但是還是疑惑他們的出現。
“其實我也不知道,前一日接到皇後娘娘的懿旨,王爺現在沒辦法抗旨,蔣側妃又即將臨盆,所以我才陪王爺過來的。”
“你擔心他?”看她滿麵愁容,易璿靈大約知道她心中的憂慮,誰知到皇後娘娘打的什麼主意。
“砧板上的魚肉,擔心也無濟於事,得過且過吧。”沈流月異常的平靜,仿佛早已經接受了這樣的事實。自從肅王府失去往日風采之後,往日裏溜須拍馬的通通避之唯恐不及,就連她的娘家也不例外。“對了,我從王府帶了一些糕點過來,母妃親手做的,你要不要過來嚐嚐。”忽然想到什麼一般,她欣快的提議道。
“好啊。”易璿靈美眸大放光彩,斂去了那一股子愧疚,難得她還這般真誠的邀請,豈有不去之理。
昭雲殿內皇上糾集了一幫王公大臣談論了近些日子的國家大事,每每問及肅王的時候他總是沒什麼建設性的意見,要不就是廢話一通,好像一次禁足讓他傻了腦袋一般,惹得皇帝甚為不悅。反觀太子,見解獨特,剖析精辟,每每都能得到肱骨之臣的讚揚。
第一天到避暑山莊,事情本來就不算太多,於是皇帝也很通情達理的將一幹臣子放了回去。司馬清三步並作兩步率先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清河水榭。這算是除了帝後住處之外最為別致的院子裏,與帝後住處靠近,參政議政極為便捷。周遭是東宮的鶯鶯燕燕,一個大圈子圍出了一個規模大大縮小的東宮。
“羅鳴,太子妃住在哪裏?”歇息了片刻,司馬清終是想起自己的正妃。
“啟稟太子殿下,娘娘住在雨桐園。”這也是他剛剛得到的消息,不禁嚇了一跳,但這確然是皇後娘娘的旨意,他也無權幹涉。隻是現在這氣氛似乎有點不對勁,太子殿下的臉很黑,眼神淩厲的足以在他身上剜個洞。
“是嗎?”嘴裏喃喃自語,心中大約明了了。長袍一擺茶也不喝了,直奔雨桐園而去,急得羅鳴急忙跟上去,恍惚間覺得自己脖子上的這顆腦袋最近晃悠的厲害。
雨桐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易璿靈此刻正坐在肅王夫婦的小院子裏品嚐賢妃娘娘親手做的糕點,甜膩的很卻入口即化,不得不說她的手藝相當了得。
據說當初賢妃娘娘就是憑借一雙巧手虜獲了皇上的心,所以性子沉靜與世無爭也在後宮得寵了一段時間。但這些陳年往事司馬澈並不想多說,沈流月也就不曾和旁人提及。
初初踏進院子的時候司馬澈恍惚了片刻,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定睛一看,自家王妃赫然坐在院子裏,他這才反應過來。本著身份的區別,他最近越發的拘謹了,但是易璿靈在他麵前自始至終也不肯講什麼禮數,一來二回,這三人便沒規沒矩起來,哪裏還管什麼王爺妃子的。
當司馬清黑著一張臉由太子妃的住處轉移陣地到肅王居住的小院子時看到的一幕便是易璿靈毫無太子妃儀態的將手搭在司馬澈的肩膀上,笑的比夏日的陽光還燦爛。他的臉越發的黑了,黑的讓想要上前提醒的羅鳴都將腦袋縮了回去。
吃飽喝足,易璿靈伸了伸懶腰,滿足的和他們告了別,徑自往自己的小窩走去。章寒煙半路飛身落在她的身側,饒是這裏人煙稀少,不然她的武功鐵定暴露無遺。易璿靈白了她一眼以示責備,卻不想她並未放在心上,反而一副幸災樂禍的欠抽模樣:“宮主,我勸您現在還是不要回去的好。”
下午太子過來的時候她本就在場,在小悅支支吾吾的時候,她果斷將主子的行蹤賣了出去,所以現在太子坐鎮屋內,她想了想還是不要讓自家主子去撞刀口吧。
“為什麼?”她疑惑。
“因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完一句話,顯然這不是章寒煙的性格,是以易璿靈收起疑惑直接用輕功降落在自己小院的門口,裏麵燈火通明,整潔一場。
可是走近屋子就發覺了不對勁,因為白日裏那個叫小悅的宮女正挺直了腰板跪在院子裏,臉上還掛著沒有被風吹幹的淚痕。
“不會吧,第一天就要開始倒黴了?”她撓了撓頭,本就覺得和皇後待在一個地方是不對的,沒想到住的這麼遠,黴運還會鍥而不舍的跟過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嗎?”冷冷的聲音從屋內飛了出來,她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這聲音她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