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假死藥(1 / 2)

灰蒙蒙憋屈的天終究洗去先天的沉悶,自打雨點夾著雪花紛紛落下之後,這天就越見明亮了。今冬第一場雪就這麼鋪天蓋地的下了下來,才一個夜晚,四處便是粉妝玉砌。遠遠望去,千日峰就像是包裹在冰雪世界中的一根冰柱子,拔地而起,不遠處連著衡山,也是綿延千裏的白色。

易璿靈喝過早上的藥汁之後便奔去了藥廬,這些日子都住在了千日峰底下的山穀裏,那時候才知道那裏原來還有個藥廬。這裏人不多,除了曹雯墨便是金無用和梅姨在照看他。舅舅時常待著的地方是另一個房間,雖然知道那個房間裏住著的是那個曾經要嫁給舅舅的女子,她依然沒有什麼想法去看看。或許是怕遇見熟人,那個算是熟人吧,畢竟也有血緣關係。

她知道易璿暉住在這裏是來這裏半個月後的事情了,因為藥廬裏時常有幾個陌生的男人進進出出,似乎在運送著什麼。饒是別人不提,她也知道這裏肯定不隻住著她一個人。所以她常常跑去炮轟曹雯墨,打聽這個打聽那個,知道雯墨被她煩的無奈,一口報出那個屋子裏所住的人後,她便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連去看上一眼的欲望都沒有了。

一個人時候時常感歎馬季晴是個好命的女人,她有舅舅和易璿暉兩個這樣癡情的男人守候,她若是有這等命運,死了也甘願。這是易璿靈聽曹雯墨說起馬季晴時的感想,像是聽故事一般,按例都是要發表一下的。

可惜雯墨不想對著她寫的一張紙和她辯論馬季晴的命運好壞與否,於是一句話堵回了她所有的美好的感想:“你這是羨慕她從小被流放,替兄長考上探花之後被太子算計呢,還是羨慕他小小年紀為愛癡狂最後身中劇毒還被心愛的男人一見穿胸呢?”

猶記得她當時捂了捂胸口,果斷的覺得還是她好一點,雖然司馬清對他不好,但好在她沒有把心交出去,所以一切來得及。

“試試這服藥。”與其說是治病,不如說是曹雯墨拿她來試藥,每次治喉嚨的藥都是臨時現配的,每每看著她拿著醫書直搖頭說:“不可能啊?”的時候,易璿靈覺得渾身惡寒,身子不住的發抖。沒準什麼時候她就給她用藥試死了,倒是嗓子沒好,小命卻給搭上了。

“宮主……”安芸一路輕功,身形瀟灑的露在她的身側,她現如今已經代替了章寒煙的位置守候在易璿靈的身邊了,隻是每日裏按著習慣還是回去守著她姐姐一個時辰,所以此刻才過來。

“這是師父讓我給你的信息。”信鴿腳上的竹筒子在安芸的手中展開,小手被冰雪天氣凍得有點發紅,卻是異常的溫暖。

易璿靈打開信箋微微一愣,確定這是司馬軒些的,落款處還有他的名字。可是這內容就有點不符合他的身份了,情詩什麼的以前就隻有楚風寫過,但也隻是在她生辰的時候應了她的請求。因為她自知,不管他送什麼都和這冷宮不相配,平白被人拿住了把柄的話就不好了。所以就會央求他寫一封信給她。長大以後才知道那些信中的一字一句都是時下流行的情詩。記得那個時候薑楚風曾經滿心歡喜的給他搜羅這些,到底年少,不知情詩所謂何物,隻覺得讀起來順口,外界也很流行。直到後來才知道那時互通情意用的,那時候她就想他們之間這情意互通的時間委實長了一點,但終究是互相通到了,不枉情詩大把大把的往冷宮送。

“宮主,你笑什麼?”周邊的人都不知道她在笑什麼,隻覺得她是否中毒太深,每每受到信箋或者獨自臨窗眺望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笑笑,有時候一個人會笑很長時間。

“兩情即便久長時,亦在乎朝朝暮暮。”安芸湊過去看了看,嘴裏有念了念,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宮主,以前先生教的和這個不一樣?”

“哦?你先生教的東西還真是不一樣。”曹雯墨碾碎了新摘的草藥,一邊湊過頭來觀賞那所謂的不一樣的詩句。頭略微偏了偏,有點汗顏,隻好先編著好話哄哄這樣無知的小女孩子。“你不回信?”

易璿靈淺淺一笑,許多年來似乎都沒這麼舒心的笑過,手勢吩咐安芸準備紙筆,小心翼翼的寫到:“感念君作磐石意,定不負相思情!”引來曹雯墨一陣唏噓。

大雪連綿幾日,山穀裏本就清寒,此刻變得越發的冷了。冷寒清這幾日和柳樂舞忙出忙進隻偶爾來看她具體的來說是看她們一次。雖然她不知道馬季晴到底中了什麼毒,聽起來似乎從成親那一日便睡過去了,至今認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