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待她應當是很好的,不然這丫頭也不會如此傲氣,有點目中無人。我看呐,你什麼時候得去把人家的一顆芳心還回去了。”

“什麼丫不丫頭,你也不過十八九,算起來她不比你小,別老是這麼一副熟透了的模樣,我看著心疼。”他皺眉盯著她,末了又補了一句:“你想多了,她不會對我存著那樣的心思的。”

因他從來不曾說過這樣的話,易璿靈有片刻的愣神,“你……嫌棄我?”他們中間隔著這麼多的恩怨情仇,隔著那麼多的算計。她曾是東宮心狠手辣運籌帷幄的太子妃,幫著司馬清算計那些登基路上的障礙。

她自知變了,麵上變得冷如寒冰,不知人情世故拒人於千裏之外。可那些不是她自願的,唯有這樣她才能報仇,才能雪恨。

“怎麼會?我隻怕你嫌棄我,不要我,又怎麼舍得嫌棄你呢?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話了,妄自菲薄可不像你的作風。”

她淺笑,怎麼會懷疑他呢,什麼人都可以不信,這個在她最為淒苦之時還陪伴她一路走下去的男人她怎麼能不相信呢?

“對了,年關將至,賀州年前有一個花燈節,年後有一個還願節你可知道?”他悻悻的轉移話題,實在不想看見靈兒臉上若有似無的憂傷。她不該露出這樣的表情,以往便是日子再苦,她也是笑著的,他喜歡那樣的笑容。

易璿靈搖了搖頭,她來賀州不久,雖然看見各家各戶都掛出了一盞花燈,甚至有一條街都被裝飾的花哨異常。

“後日便是,我們去看看吧,聽說是個不錯的盛宴。”他來了興趣,一心想要拖著她一同過去。

平鋪了一地的雪痕被下人清掃的幹幹淨淨,王府院子裏隻有一些枯枝和花壇上還能隱約可見雪痕。屋簷上的冰柱子一見到陽光便滴滴答答個不停,仿佛有無休止。司馬軒起身的動作很是輕柔,生怕吵到了身旁熟睡的女子。他過於興奮,抱著她糾纏了一夜,臨近天明才將將睡下。想必她該累壞了,所以連早膳也被司馬軒叫到了房間裏。

蕭凝憋了一早上的氣讓臉上漲得通紅,恨不得找個人狠狠修理一頓。以至於薑崇文路過的時候就看盡蕭凝在折磨一盆映日而開的白梅,樣子甚是凶惡。

“小丫頭這是怎麼了?”收起了手上的公文,薑崇文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蕭凝一愣,頓時覺得囧大了,怎麼就被薑大人看見了呢?

“我……我,沒什麼?”

薑崇文嗬嗬一笑,“沒什麼你會在這裏折磨它?”指了指那盆略顯慘淡的白梅,他覺得沒什麼事情才怪。

“薑大人,王爺是不是移情別戀了?”抿了抿嘴吧,她終是問出了口。

他一愣,覺得有點不對勁:“是與不是都不是你該管的不是嗎?”

冷,蕭凝不自主的縮了縮身子,眼前這個男人還是溫文儒雅的薑大人嗎?

“小丫頭,王爺的心思不是我們常人能夠猜測的,他喜歡的人也不是我們能議論的。在他房裏伺候,管好自己的嘴巴便是,病從口入禍從口出,記住了嗎?”

看著那翩然離去的背影,蕭凝突然覺得有點委屈。以前不管是王爺還是薑大人都對她很好,從不曾說過一句重話。現如今這是怎麼了,是那個女人嗎?應該是的吧,這種變化不過就這幾天。今早王爺都不讓人伺候用膳了,還特意挑選衣服給那個女子,著實讓她生氣。

易璿靈醒來的時候覺得囧得很,緋紅色順著脖子爬上臉頰,還沒有做起來的身子又縮回了被子裏:“你……你先出去!”

“我還要伺候你穿衣服,怎麼能出去呢?”

“我自己穿就好了。”女子的臉越發的緋紅,耳根子仿佛能滴出血來。見他還不離開,索性縮回被子裏麵賭氣道:“你再不走明天我就消失。”

下一刻,床前隻剩下一襲淺紫色繡著精致花穗的長裙,粉色的長袍外衫搭在上麵,衣服的最底下是一件白色的狐裘襖子,毛色純白鮮亮。

門外站著一個臉色不是很好的男人,一揮手展恒從天而降跪在他的腳邊:“王爺有何吩咐。”

“吩咐下去,以後她若一個人出府便派人盯緊了,嗯……最好還是別讓她出門了,除非跟我一起……”

展恒的臉色不好,因為方才不小心抬頭看的時候就眼梢精明的看見王爺身後略微打開的門縫,心下一涼,王爺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聽見了吧?”司馬軒渾然未覺。展恒的腦袋卻實在不敢點下去。

“聽見了。”身後的聲音響起,略微沙啞卻讓司馬軒渾身打了個激靈。

被抓包這事說來真不是什麼好事,司馬軒這時候才覺得秘密對於一個人來是多麼的重要。易璿靈似乎沒有生氣,可臉上那隨地亂掉的冰渣子又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