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仇人(1 / 2)

三月的洛陽城花飛葉舞,清風拂麵悵然怡人。各色花卉正想綻放,一時之間初初可聞花香,時時可見百花風姿。

司馬澈在平州城稍作打聽,雖說得到的消息並不多,但終究是確定了那紙條子上的消息是準確無誤的。一人一馬連著趕路也花了十天左右的時間才到達洛陽城,遠遠望去旗幟飄飄,屬於大晉國標誌性的戰旗迎風招展。他不由的冷笑了一聲,明明已經做好準備遠離這些了,卻終究逃不出命運的魔掌一般的被帶了回來。

姬靈風大老遠便看見了一人一馬的蕭肅身影,雖說依舊是英姿颯爽的一個人,可連日來的趕路,臉上的疲倦之色溢於言表。“屬下……”

“哎,你別行此大禮,如今我一介平民百信,該向您行跪拜之禮的。”話是這麼說,但司馬澈的膝蓋連彎一彎的跡象都沒有。

姬靈風本就不在乎這些,簡單的說明在此等候的意圖之後便將他帶回來東宮。

太子照例去勤政殿守候半日,大多數的政事已經移交到了太子和齊王的手上,一幹大臣每日裏都戰戰兢兢的趕去勤政殿議政,心總是忐忑的懷揣著,生怕坐上的兩位稍有不同意見,自己就不知道該往哪邊靠了,隻能說他們皇上給他們這些大臣留下了一個重大的難題。

繞道去鳳儀宮坐了半晌,司馬清便趕回了東宮。此刻的書房內司馬澈已經等了半天時光,雖然身心疲累,但依舊精神奕奕一般的端坐在椅子上,品茶的姿勢依舊是高貴典雅,不失皇室子弟之風。見司馬清推門進來也隻是抬眼扔過去一個不屑的目光,隨即繼續流連在茶盞上麵。

他也不在意,隻是輕哼了一聲便將屋內的人打發出去。跟著進來的嶽銘帆挺拔著身軀立在門邊,似是隨時注意外麵的動靜。

“沒想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東宮太子也會幹一些下三濫的事情。”看似反問,可語氣卻是別一般的篤定。司馬澈微微發白的唇瓣輕輕抿起,微微上翹一個弧度,恥笑之意在明顯不過了。

嶽銘帆微微皺眉,可當著太子的麵終究不能發作,便也忍了下去。反觀司馬清卻好像這句話說得不是他一般,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沉默了片刻後才怏怏的開口:“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自古成王敗寇,又有幾個登上帝位之人被人唾棄。”

“你……”野心勃勃了,司馬澈心中一凜,他本是太子,如今卻一心奪位,這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該密謀奪位的應當是齊王而不是你吧?”

似是戳中他的軟肋一般,司馬清平淡無波的臉終究有了一絲陰狠的表情,仿佛要將眼前這個看透他心思的人大卸八塊。

“本宮本就是東宮太子,將來這天下本就是我的,我自然不會想著奪位。”

司馬澈隨即淺笑著搖了搖頭,但終究沈流月和母親都在他手上,他也沒必要說太多刺激他的話,因為得不償失。“確然如此,其實你也不必搶什麼。齊王本就是愛美人甚於愛江山,此次皇上重病,若是真病那倒好說,你和齊王都是責無旁貸。若是裝病,那便是父皇看出齊王的本性,想要權利絆住他。你若真想要那個位子,趕緊給他找個美人得了。”

美人?世上能有幾個人美得過她,又有幾個美人能入得了司馬軒的眼。隻是那個她已經在他的計劃中香消玉殞了,再也回不來了。“恩華公主易璿熙不是美人嗎?齊王不是照舊看不上眼嗎?”

“膚淺。”美人便是花容月貌嗎?司馬澈冷笑,也不想與他繼續這話題了,免得自己說漏了嘴將易璿靈供出來,“現在該說說找我來什麼目的了吧?我不記得自己對你還有怎樣的威脅啊?”

“你的一手好字!”

司馬澈心中一凜,他是如何知道他喜歡臨摹皇上的字。長年累月的臨摹,如今說不上一模一樣也惟妙惟肖到甚少有人能夠看出端倪來。隻是這種事一旦被人知道,便可引來殺身之禍。

“不必驚訝。”司馬清安撫一般,抬手示意嶽銘帆離開,待書房的光線再度暗了下來,他才緩緩開口:“我們都有在對方府中安排棋子,我想東宮之中曾經也有你的棋子。”

“這是殺頭之罪。”他冷冷的道。

“確然是的,但是倘若將來我登基為帝,你便是大功臣了。”司馬清手指敲擊著桌麵,臉上的表情卻是從未有過的貪婪和陰狠,“且你沒有選擇,若是不寫,她們的命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你……容我考慮幾天。”

司馬清欣然點頭,東宮如今防守甚嚴,嶽家軍日夜輪班,他有信心司馬澈不會插翅而逃。

千日峰依舊早晚寒涼,中午的時候因著陽光直射倒也暖和一些,花花草草雖然打起了花骨朵,但終究比山下開的晚了許久。養了十多日,冷梅清終於可以清醒的與他們談天說地,隻是這一身傲人的武功卻也廢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