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這一日各家各戶吃起了餃子過節，齊王的親衛軍啟程出發回到封地，同一時間點皇上封年幼的十二皇子司馬辰為端王，正式參政議政。
齊王的親衛軍整裝候在城外，皇上派端王親自送行以示重視，一時之間百信雲集街道兩旁，歡聚送行。
司馬辰一手牽著馬一手緊緊攥著身邊的一個少年，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琦涵站在司馬軒的身邊，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少年，雖說是權宜之計，但不知道為何，他心中就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看著他拉著安芸不放手，心中便是有一股子壓不住的怒火。奈何為了宮主，他必須隱忍。
“皇兄，臣弟想向您要了她。本來他是五皇嫂的人，可如今她也算是你齊王府的人了，我想……”
“這……”他故作猶豫，待看見對方眼中的焦急隻是方才鬆開，“也罷，記得善待她便是了。”
預知的答案，沒有讓琦涵鬆了一口氣卻讓他更加緊張。無溫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半晌之後才注意到司馬辰略帶挑釁的目光。挑釁？算不算很奇怪的事情呢？
今冬第一場雪紛紛散落的時候靈兒微微睜開眼睛，已經半個月不曾吃藥了，每日裏隻是吃宮裏送來的補品。皇上派來的人均是親信，臉太後娘娘都不能將眼線放進來，此刻的東宮防衛看似鬆散無度，但熙寧院卻被守得固若金湯。
司馬清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朝堂上發火，天子一怒便是非同小可，底下的臣子一個個縮頭縮腦，生怕那一把火燒到了自己身上。原本隻是嶽家外戚專權跋扈的一些事情，但此刻已經被他容不下了。
“你醒了？”
靈兒愣了愣，靈台不是很清明，眼前的人甚至一時沒能想起來是誰。盯了他半晌才皺眉道：“你……”
“怎麼？”眸光中透著失望，前一刻還是三月春風如沐，下一刻便是數九寒天掉下的冰渣子，顆顆冰凍人心。“不是你想見到的人，失望了嗎？”
“也沒什麼失望的，他本就不知道我在這裏？”眼中閃過一絲淡然，昏迷期間模模糊糊似是聽見他要離開了，如今怕是已經不再洛陽了。“孩子……”
“難為你還想得起孩子。”
她自然不會忘記，夢裏那一聲聲啼哭似乎要將嗓子吼啞了不可，“你對他做了什麼？”
“你的兒子這麼有用，我又怎麼舍得傷害他呢？”他扯了扯被子，眼神掠過她略顯蒼白的臉，這一躺便是一個多月，他每日裏最盼望的便是她能醒來哪怕是罵他一句，可當她真的醒了，話裏話外竟一句也不包含他時，心中又覺得很淒涼，他到底在圖什麼？“你醒的正是時候，今冬第一場雪。”
“我想見見孩子。”她沒有往日裏拐彎抹角的心情，直想要將孩子抱在懷裏，確認他安全才肯放心。“男孩還是女孩？”
他不說話，隻是看著她，似要將她看穿，良久才道：“真是沒良心。”
他畢竟還是讓乳娘將孩子抱了進來，因是冬日，孩子有早產一個月，此刻包裹的格外小心。所用的錦被衣裳均是一等一的材料，抱過來的時候活像是一個包裹，捆得嚴嚴實實。
靈兒眼裏閃爍著微微的淚光，手顫抖著伸向那團包裹，猶豫著該怎麼抱著他才是正確的。乳母猶豫了片刻，似是懷疑她的能力，但終究還是按照命令將孩子交給她了。“娘娘，這樣抱著小皇子才舒服。”
娘娘？小皇子？
等等，現在是真沒情況？靈兒詫異的望向不遠處站的筆直挺拔的身影，眼神淩厲的射向乳母：“什麼意思？”
乳母詫異，眼前這位娘娘是什麼意思她就真的不動了。為皇上誕下皇子的如今除了除非就是眼前這位了，日後飛黃騰達是必然的，她隻是想著巴結巴結，卻不想……她的眼神太可怕了。
“你先下去。”
乳母如蒙大赦一般撤了出去。
他轉身，毫無疑問的對上靈兒森冷的目光，一如以前她同他談交易時候的眼神，沒有參雜任何多餘的表情。
“司馬清，你……”
“他沒說錯，朕不日就會下旨冊封你為貴妃，改姓氏為冷吧？”
“你休想。”靈兒一手都弄了下懷中的孩子，隻見他睜大了一雙烏黑眼睛，眉眼還沒有展開，細密的眉頭泛著微微的黃色，說不出好不好看，隻覺得那咧開的小嘴異常的可愛。她的心暖暖的，連帶著嘴角處也跟著泛出笑容。可是這笑容卻又在抬起頭的那一刻化為烏有：“我和司馬軒沒有關係，你若想那我威脅他就大錯特錯了。”
“朕……”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留下她並不隻是為了牽製司馬軒，可是這麼簡單的幾個字他竟生生卡在喉口愣是說不出來，“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了算的。”仍舊記得司馬澈說過的話，他倒要看看司馬軒到底是不是可以為美人舍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