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彙合(1 / 2)

三座城池之隔,登高而望甚至可以隱約見到連綿不盡的很閃,青蔥翠玉的叢林。司馬軒一身鎧甲立於山頭之上,戰事剛歇,端王留下來善後,先鋒軍已然拔營直奔林州,跨過那麼一道屏障,洛陽城門便是最後的關卡了。

“元帥,抓到嶽銘安了,如何處置?”徐嘉命人將嶽銘安身上染滿鮮血的鎧甲扒了下來,手下的人將他的胳膊扭在身後,嶽銘安已經無力反抗,隻能任由他們將自己壓著跪在司馬軒麵前,臉上仍舊是一副極不甘心的模樣。

“還有什麼臨終遺言,本帥倒是願意一聽。”瀟灑的轉身,烏黑的鬥篷隨風翻轉,衣角掠過染血的臉,宛如甩了他一個耳光。

“成王敗寇,若是兄長還在世,必不叫你請你得手。”他憤恨的啐了一口,隻恨口水沒有吐到他的臉上,揚起的腦袋再一次被壓了下去。

“你兄長的死……”司馬軒冰涼的臉閃現一絲愧疚,對於嶽銘安,他不得不說感激。若是沒有他,可能自己就會棋差一招,徹底失去了靈兒。“看在你兄長的麵上,我可以饒你一命。”

“這麼看來她真的活著?”起先他還懷疑過,兄長那日是秘密被宣進宮,之後的任務也是秘密進行的。隨去的嶽家軍一應滅了口,讓他連查訪的可能都沒有了。

“皇上滿世界尋找的人到底還是攥在你手上的,想來他設計的計謀又要落空了。”他的笑蒼涼無奈,抬頭望向司馬軒的眼神略顯淒然,“嶽家如今一敗塗地,拜你之手,我無話可說。你也不必為了兄長麵子才來饒我,我受不起。”

司馬軒笑笑,揮手示意手下的人將他放開,伸手將他拉了起來。涼風中嶽銘安的身子有些脫力,傷口依舊鮮紅一片,皮肉外翻。加之跪了許久,膝蓋略有酸軟,他越發的昏沉,麵上卻還是一副死不屈服的剛毅,“我嶽家必定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勢要將你的賊軍全滅。”

“你當真以為你們嶽家軍是葬送在本帥的手上?”司馬軒任由他借著徐嘉的身軀勉強支撐自己,雙手背在伸手,微微側身看向遠方。

“難道不是嗎?兵者詭道,我自知熟讀兵書,卻還是棋差一招。說句長他人誌氣的話,你不僅用兵如神,用計也是一等一的高啊。一麵光明正大的出兵,一麵卻在背後偷襲,毀我糧倉、燒我軍帳,若非如此……”

“本帥用兵光明磊落,何時……”司馬軒皺眉,腦海中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淩厲的掃過徐嘉,“怎麼回事?”他也曾懷疑過行軍的順利,卻也不曾多想,後援一直是由鎮國公世子掌管,他甚少過問,原是其中另有玄機。

徐嘉一愣,心知瞞不住他,也不敢長久的瞞著王爺,隻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你說什麼?”司馬軒一把揪住徐嘉的領口,“誰給你們這麼大的膽子瞞著本王?”

“這……”徐嘉一直語塞,對上司馬軒怒火中燒的眼神,一下子慌了心神,甚少見到王爺發怒,這一怒還得了。“是……是姑娘自己不然說,冷盟主自然也……也交代過,所以,薑軍師才不讓說的。”

“你們……你們一個個,真是氣死本王了。”司馬軒眉頭緊皺,目光掃過嶽銘安同樣詫異的臉,“先帶他下去看著,派給軍醫給他治治。”

徐嘉眼尖的讓人將嶽銘安帶下去,心中揣著疑惑,臉色自然不好:王爺,為何留他活口?“他並非庸碌無為之輩,雖不及嶽銘帆的將帥之才,卻也算得上是個人才,與其殺了他,本王更想收服他。”

“那王爺為何……”

司馬軒笑笑,“時機未到。”他現在對當今聖上還算得上忠心耿耿,嶽家一日不大廈傾頹,家破人亡,他是不會有絲毫動搖的,況且太後和皇後都是嶽家人,嶽銘安是不會輕易倒戈的。

“報告王爺。”遠處報告的聲音一陣陣的傳來,空穀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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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奔襲,一小隊死士已經換上漆黑的夜行衣,司馬軒脫去一身鎧甲,綢緞緊身衣加深,除了腰間的佩玉,身上幾乎沒有其他哪怕一點異樣的顏色。

嶽銘安說皇上拿了一支紫竹釵和一副畫像要引出靈兒,什麼樣的釵子能入得了靈兒的眼,他不敢深想,或許隻有當年冷淑妃視若珍寶的紫竹玉釵了吧。

他連夜將軍務交接好,一切事宜一薑崇文的號令為主,端王為輔,此戰必須速戰速決。

“徐嘉,淩霄宮那邊回消息了嗎?”馬兒飛奔,月下急行,恨不得立刻飛過去。

徐嘉默了默,消息才剛剛發出去呢,哪能這麼快回信,“王爺,您切莫著急,關心則亂,反而不好。”

“本王怎能不急。”天色微明,連夜奔出了幾百裏,眼下離洛陽已不足一日的路程,天明時分自然不能再如此一身黑衣招搖過市了。“先去前麵的林子裏換上一身平民裝束,洛陽城如今戒備森嚴,我們必須事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