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璿熙難以置信的望著胸口的軟劍,夜明珠的光被劍反射著搭在她的臉上。靈兒握著劍的手顫了顫,吃驚的盯著如斷線珍珠般滴落的血,血跡混入地毯之中很快蘊開,瞬間讓地毯變了色。
“傳太醫……快傳太醫。”靈兒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要真的殺了她,即便她作惡陷害她,讓她的命途拐了那麼一大彎子才重新回到楚風的身邊。
易璿熙冷笑,唇瓣微張,鮮紅的血液順著口角流了下來。“呸……”血噴濺在靈兒的臉上,她笑、越發的恣意張狂,“別假惺惺的了,你不是……不是一直都希望,希望我死嗎?”
“我為什麼要希望你死?你死對我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我不幹這種無利可圖的事情。”靈兒不敢抽出劍,生怕會讓她失血過多而失救,但易璿熙卻不給靈兒機會,就著長劍身子迅速前移,匕首直至靈兒的心髒。
差一點,就差一點了。她心中悲鳴,方才若是出手再快一點,易璿靈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她恨上天作弄,沒讓她偷襲到易璿靈,反而讓自己瀕臨死亡。身子有點冷,冷的麻木,明明是三伏天氣,她卻覺得渾身顫抖。
司馬清本著看好戲的模樣立在一旁,易璿熙不聽他的命令擅自做主,他倒要看看這一次還能不能撿回這條命了。可是好戲還沒有看完,他就被刺向靈兒的匕首驚到了。急忙伸手過去掌風激勁的打掉了匕首,手掌翻轉直接折斷了那纖纖素腕,隻聽得她被鮮血染紅的唇瓣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你……”身子瞬間癱軟。靈兒來不及詫異,手臂迅速橫在她的腰間,緩慢將她放倒在地上,轉而看向司馬清,“皇上,她可是你的妃子。”
“你不也是朕曾經的太子妃嗎?”司馬清笑笑,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了,仇人就在麵前,她竟然還要仁慈,“她不死,你就沒有好日子過,倒不如朕替你動手,解決了她。”
“你……”
“閉嘴,司馬清,我們是一樣的人,你以為……以為我事先沒有準備嗎?”她得意的笑著,一直搜死死的扣住靈兒的手腕,可卻使不出任何力氣去掐斷她的命脈,“你也知道我殺不了你,才打算……打算在他麵前演戲的吧……”
“他?”靈兒詫異,但這個他到底是誰,片刻之後她就知道了。
宮門大開,洛陽駐軍分成兩派,大批死士殺入皇宮,近五成的人腰間配著武林盟的令牌。一時之間皇宮亂作一團,跑的跑,逃的逃。唯有後宮深處還有一片安寧。
司馬澈的手橫在姬靈風身前,冷峻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語氣生冷,不似先前對待熟人那般,“你沒得選擇,這是我對你做出的最大忍讓,別逼我對她們出手。”
“你……”姬靈風心中焦急,他曾發誓效忠皇上,可眼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死士攻入皇宮,叛軍包圍洛陽城。這些軍隊什麼時候集結的都不知道,齊王到底有多麼深不可測?
司馬澈本無意傷害姬靈風,但若是他出手,他也絕不會手下留情。從小修習帝王之術,什麼東西該放什麼東西必須堅持他還是知道的。絕不會為了一個人才而使自己深陷絕地,這絕不是劃算的交易。
皇宮之內亂作一團,昀壽宮本事安靜之地,成日裏燒香禮佛的太後被這樣的變故嚇得直接暈過去了。鳳儀宮內嶽蘭依急著差人去找太子,可眼下哪裏還有人可以使喚得動,急得她滿頭大汗,披著嫣紅繡鳳的長袍四下奔走,連宮女都可以隨便撞開她。她怒意十足,可卻再沒有人任她打罵了。
“娘娘,不好了。”
如今還能有更不好的事情了嗎?賢妃立在窗前,宮內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該拿的不該拿的,能拿走的都被洗劫一空了。變故興許早就潛移默化的開始了,但今天卻徹底爆發了。猶記得羅鳴出征之前說的話,“凡事莫要逞強,你安全就好。”娘家人還在乎她的安全嗎?她嗤笑了兩聲,轉身對身後的宮女道,“你是本宮的陪嫁,跟著本宮卻沒有過上幾天好日子,今馮變故,本宮自身難保,你也走吧,免得白白被本宮拖累。如果可以,本宮把佩兒托付給你,希望你能善待於她。”
自小跟在娘娘身邊,她自是理解娘娘的意圖,可是佩兒畢竟是金枝玉葉,“娘娘,您跟奴婢一起走吧?”
“本宮不走,皇上在哪裏,本宮就在哪裏?”一直以來她都謹慎小心度日,愛不敢明目張膽,恨亦不敢表露於麵上。或許皇上隻有這個時候是真正需要她的。“若是他日見到大少爺,記得替本宮捎一句話,就說本宮這一次不能聽他的了,多謝大哥他多年來的提點與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