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宇麵露苦笑,朝著謝遷拱了拱手,“謝大人,容下官慢慢道來,羅刹香與窒息草,單獨拿出一樣來,都是無害的,甚至還可以強身健體。可這兩樣東西若合在一起,那便是一種奇毒。由於身中此毒,死者會窒息而亡,身體難受,雙手會扼住脖子,死狀特別詭異,就像是自己掐死自己,所以取名窒息的手。蘇大人剛剛所言應該不假,當時鬆樹林中那些軍士的死狀與描述中一模一樣.....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萬宇隻顧著驚歎,根本沒留意到謝遷等人的臉色變得難看至極。如果軍士們死於劇毒窒息的手,那就說明一切都是別人做出來的局,而非天兆。如此一來,還如何借機整治蘇立言?
謝遷等人一臉失望的表情,但是朱厚照卻忍不住大笑出聲。之前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兒終於有了反戈一擊的機會,“劉愛卿.....謝愛卿.....你們也是我朝老臣了,怎麼做事情還是聽風就是雨,一點定力都沒有。事情都沒有調查,就胡亂彈劾他人,你們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看到朱厚照那張得意的嘴臉,謝遷嘴角抽了抽,終究還是彎著腰拱了拱手,“是臣等心急了,讓陛下失望了。陛下請放心,臣等以後一定盡力調查清楚再做決定!”
哼,朱厚照不是傻子,聽到謝遷的話,他就眯起了眼睛。謝遷這是話裏有話啊,這次時間倉促,沒時間多做準備,等下一次,一定會準備萬全,蘇立言再想躲過去可就沒這麼輕鬆了。
朱厚照想惡心一下謝遷等人的,結果被謝遷惡心了一把,著實不痛快。不過,朱厚照也沒心思繼續跟謝遷等人耗時間。眼下蘇瞻躲過了一場風波,可真正的風波還沒有度過,既然一切都是人為,那麼對方是誰,又躲在什麼地方,他們接下來要幹嘛?
不把事情查清楚了,朱厚照就是再神經大條,也不可能放心將朱佑樘的遺體送進泰陵的。查案,隻能寄托在蘇瞻身上了。
都督府京營夥頭班,此時夥夫們還在呼呼大睡,不曾想十幾名錦衣衛突然闖了進來。驚醒之後,夥頭班隊頭葉老羊揉著眼睛,滿臉驚懼,“諸位兄弟,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個點還沒到開飯的時間啊!”
“開什麼飯?”聶翔照著葉老羊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對方的睡意全扇沒了,“我問你話,你一定要據實回答,鄧子林那隊人的夥食是誰送去的?”
“鄧子林鄧隊頭?容我想想啊”葉老羊回憶了好一會兒,這才揉著後腦勺說道,“鄧隊頭那些兄弟要負責巡夜,所以並沒有跟著大營裏的人一起吃飯,夥食是單獨盛出來的,最後送到了山腳下的鬆樹林外。當時正是飯點,人手忙,我就讓燒火的小丸子去送了趟夥食。”
說著話,一名年約十八歲,瘦瘦高高的年輕人已經走了出來,“聶將軍,當時夥食是小的送去的,可是夥食沒問題的啊,這些夥食都是一個鍋裏盛出來的......絕對不會出事兒的,你可要明察啊!”小丸子顯然害怕到了極點,已經嚇得眼淚都掉了出來。
“你哭什麼哭,老子又沒說是你下的毒。你仔細回憶一下,一路上有沒有出過事兒?”聶翔按住小丸子的肩膀,逼著他冷靜下來。
小丸子擦擦眼淚,隨後點了點頭,“小的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事兒,就是去的路上,由於走的太急,跟三千營的曹將軍撞了一下。當時幸虧曹將軍扶了一下,否則夥食非灑了不可。”
“曹將軍?你說的可是三千營的曹炳虎曹遊擊?”
“對,就是他!”
聶翔眉頭一跳,揮揮手,急聲道:“娘的,快去三千營那邊,一定要把姓曹的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