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雷相問,曹鐸眉頭一鎖,猶猶豫豫的,隨後拉著張雷來到一株大柳樹下,“雷爺,也不瞞你,咱這祥符出大案子了,昨夜沈員外慘死家中,吳知府限期七日破案,這不,剛打聽到嫌犯的消息,曹某就趕緊急著去鎖人了!”
聽曹鐸完,張雷摸著鼻尖無所謂的樣子,不過很快就打個寒噤,不敢確信道,“曹捕頭,你的可是沈仲實沈財主?”
“可不是他嘛,否則吳知府也不會親自過問了”曹鐸撫著額頭,滿臉苦澀。祥符縣比較特殊,這還要從大明朝的行政情況起,大明分十三布政司,類似於後世的省,各司設府州縣,而開封府所轄數縣,治所就在祥符,也就是府衙和縣衙同在祥符,有點類似後世的省政府跟市政府同在省會。一般知府衙門負責全府政務,祥符境內的事情歸屬祥符縣衙門,可這次不同,死的可是中原第一財主沈仲實,沈家生意廣布四方,影響深遠,沈仲實被殺,對整個開封府來絕不是好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影響了祥符境內的商貿,那對自己的仕途可就大大的不好了。所以,知府吳綿文直接越過祥符縣衙,將案子調到了開封府,求的就是親自監督,盡快破獲此案。
在大明各府縣衙門,都有“限日”之,每逢大案要案,上頭就會下令限期破案,如果逾期不破案,那負責偵破案件的捕快衙役從上到下都得挨板子。沈仲實的案子影響太大,勢必是限日破案,作為開封府第一捕頭,這破案的艱巨任務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曹鐸頭上。曹鐸知道此案不同以往,一接到任務就領人去了沈家。
“嘶,真是那個氣鬼?曹捕頭,你查到眉目了?”話問出來,就覺得有點不妥,嫌犯身份可視保密的,哪能隨便?
張雷幹笑兩聲,不過曹鐸好像並沒有瞞著的打算,貼近一些附耳低語道,“經過問話,解元公蘇瞻謀財害命的可能性最大!”
嘎吱,張雷差點沒把自己舌頭咬下來,瞪著眼盯著曹鐸一陣猛瞧,不會搞錯了吧,蘇瞻會有膽子殺了沈仲實?再了,昨蘇立言被公爺追的慌不擇路,還有心思去害沈仲實?
曹鐸可不管張雷怎麼想的,領著人風風火火的去抓蘇公子了。得月樓裏,蘇瞻拱著手圍著桂姐一陣討好,惹得桂姐咯咯直樂,“桂姐,你看這柴房就沒必要了吧?”
“哎,蘇公子,這可怨不得奴家哦,張公子把你丟給奴家,那自然是奴家了算的”桂姐掩著嘴,一對桃花眼瞟來瞟去的,不知怎地,她覺得齊大才子有點不對勁兒呢,來了這麼久,竟然問也不問素雅的事情,“王、八,將蘇公子請到柴房去!”
話音方落,兩個身高馬大的龜奴從桂姐身後走出來,他們咧著嘴一陣邪笑,眼睛裏透著兩道莫名的光,蘇瞻隻覺得菊花一緊,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死也不能當兔相公的,當即轉過身就要跑,可哪裏跑得了,很快就被王八抓住了,“快放手,本公子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你們如此妄為,本公子要告你們!”
蘇瞻急的哇哇亂叫,桂姐卻渾不當回事,蘇瞻確實有功名在身,放在平時自然不敢把他怎麼樣,可現在是公爺發話,那還怕什麼?
王八兄弟拽著蘇瞻往後院拖,蘇瞻大呼大叫,臉色蒼白,那是咬舌自盡的心都有了,就是沒有這份勇氣罷了。砰地一聲,得月樓的門被人猛地推開,緊接著一身紅色捕服的曹鐸領著幾個衙役衝了進來,一看到曹鐸,蘇瞻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大叫道,“曹捕頭,快救救蘇某,這些人膽大妄為,逼良為娼”
桂姐一看見曹捕頭麵色不善的衝進來,還有些怕的,可一聽蘇公子這話,當即被逗樂了,你一個大男人,什麼逼良為娼?曹鐸寒著臉,晃著手裏的鐵索邁步走來,蘇瞻吞著口水,別提多高興了,從沒覺得曹捕頭如此偉大過,等過了這事,必須跟曹捕頭結拜為兄弟才行。
嘩啦一聲,蘇瞻直接傻眼了,因為那鐵鏈鎖的不是王八兄弟,而是他自己。
“蘇公子,你涉嫌謀殺沈仲實員外,這就隨曹某走趟開封府,接受吳知府審問吧!”
什麼?蘇瞻半張著嘴巴,一個字不出來了,為什麼會這樣,還沒擺脫兔相公的命運呢,又變成了殺人犯,大明朝,你為什麼這麼黑暗?
【普及點知識,爺這個稱呼在明朝有是有,但不會單獨出現,一般是尊敬的語氣,前邊加上姓氏,例如吳爺、章爺,單獨稱呼爺,是從清朝開始的,是奴才對主子的稱呼,另外太太、少爺這個稱呼在明朝也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