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這糕點是斂秋閣的?”盡管蔚太後此刻身體稍適,仍抵擋不住她渾身上下散發而出的威嚴和冷然。
蔚蘭雪被蔚太後那雙眸子瞧得有些心虛,急忙埋下頭去,低聲答了句,“是。”
“可有人能證明?”
“許良人素來喜歡吃栗子,上回許大夫進宮還去給許良人送去了一些,後來許良人就命宮人把栗子磨成粉做了這糕點,此事……斂秋閣的人應當都知道。”
“斂秋閣的人知道。”黎玄夜冷漠啟唇,“你又如何知道得這般清楚?”
“啊……”蔚蘭雪一時語塞,奈何原本條理清晰的腦子就這麼被黎玄夜的一句話給衝撞的亂了方向。
蔚太後不滿地瞪了蔚蘭雪一眼,還以為她此回長了心,將這一切謀劃地滴水不漏,怎得黎玄夜隨口一道,就叫她氣勢全消。
果真還是那般無用!
“此事,單憑雪兒一人所說,也分不清真假,還是得將許良人一起傳來才能問得清楚。”無奈,蔚太後還是不得不站出身來替蔚蘭雪說話。
未多久。
許君茹便被人帶到了仁靜宮。
黎玄夜看著眼前這已有些陌生的女子,不由淺蹙了眉頭,他記得她是與素衣一同入宮的秀女,因她父親是朝中大臣,方冊封她為良人。
因她容貌實在不得突出,於他更沒什麼用處,就從未寵幸過她。
唯一能讓他有些印象的,大抵就是她曾去濯清苑欺辱過素衣,也正是因為那次,才惹得南潯氣鼓鼓拉著素衣到他身前,強行跟他替素衣要個名分。
而今。
她不僅沒了早前的氣勢,一眼看去,更是麵龐消瘦,憔悴得緊。
“跪下。”身後的嬤嬤,強行將她一腳踢倒在地。
黎玄夜眸色一定,看著許君茹失魂落魄的模樣,也不知這些日子她究竟經曆了些什麼。
“許良人,你可知哀家傳你來,是為何事?”
許君茹麵無表情地轉了轉眸子,爾後卻是頭也不抬得吐出幾字,“君茹認罪。”
蔚蘭雪釋然得鬆了肩膀,視線收回,再沒方才那般慌張失措。
“認罪?”黎玄夜輕哼一聲,“朕才將你傳來,還未告訴你何事,你認什麼罪?”
許君茹驀地勾了勾嘴角,滲出丁點兒苦澀的笑意,“既是臣妾下的毒,臣妾自然知道會有這一天,濯清苑何美人中毒的事彼時已傳遍宮闈,王上這時候傳臣妾至仁靜宮,定是為下毒之事無疑。”
下毒之人究竟是誰,恐在場之人皆已明了,蔚蘭雪敢這般堂而皇之地將許君茹拉出來做這替罪羊,想來是早有準備的。
這不會是蔚蘭雪能夠想得出的計謀。
蔚太後亦如局外人。
那麼,究竟是誰給她指的路?想借她之手,除掉素衣?!
“你認罪認得如此之快,實叫朕有些意外。”透著些許諷刺之味,黎玄夜冷聲道,看來此次,他是動不得蔚蘭雪了?
“王上,既然許良人已經認罪,此事也算是水落石出了。”蔚太後神色鄙夷,揚手撫了撫額頭便任由應嬤嬤攙扶著坐回到榻上。
水落石出?
許君茹既沒有說出自己下的是何毒,又沒說出自己下毒的動機,甚至連一絲遮掩解釋和求饒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