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蔚蘭雪一聲低吼,掀開錦被即一把揪住了丁香的衣襟,“你最好老老實實得給本妃說實話,不要以為眼下本妃被禁足,你便可糊弄欺騙本妃,單憑你胡言亂語擾亂後宮這點,本妃就可告訴蔚太後和王上,治你死罪!”
“娘娘明察!奴婢……奴婢是萬死也不敢拿這種事欺騙娘娘啊!”丁香嚇得渾身癱軟,若不是此時被蔚蘭雪緊攥在掌心,想必早就躺倒在了地上。
蔚蘭雪目光徹骨,盡管心裏頭一遍遍地說服著自己丁香的話不可信,可還是忍不住因其動搖,此事不可能空穴來風,依丁香的性子,就是借她十個膽,也不敢在她麵前胡說八道。
難不成?
她所言是真?
可叫她如何相信?她自入宮以來,陳沫便一直帶她如親姐妹一般,不管出了什麼事,她都會替她出謀劃策!說她精心安排了這一切就隻是為了陷害她?自問自己從未做過對不起陳沫的事,她何以要如此大費周章,陷害於她?
“此事非同小可,奴婢怎敢在娘娘麵前搬弄是非呢?對了!奴婢還聽到陳妃娘娘提起給何美人下毒一事……”丁香顫抖著看向蔚蘭雪,那一雙絕美妖冶的明眸中,透著嗜血的腥紅,她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地控製自己不被蔚蘭雪的眼神所恐嚇,複抬手拭了拭額角汗漬,繼續道:“陳妃娘娘說,給何美人下毒的事雖是她指使,卻是您所為,王上早就看出了端倪將這仇記在了您身上,將許良人打入冷宮,而不治娘娘您的罪,乃是看在蔚太後的麵上……”
下毒一事。
那下毒一事,除了顰歡宮的人和玉容外,根本就無旁人知曉,丁香若不是真的聽來了風聲,根本就不會知道此事是陳妃指使,她所為之!
腦子裏對陳沫的信任刹那間崩塌……
難道陳沫一直以來,所謂的幫她,都是假的?仔細回想著往日發生過的事……
陳沫雖說總是為她出主意,卻從未真正的為她出過頭,真出了事的時候隻要她不說,旁人根本不會去懷疑陳沫。
她——是在利用她?!
“陳妃娘娘說,王上對娘娘早就沒了信任,這個時候除掉娘娘是最好的時機……”
“放肆!”蔚蘭雪一聲怒吼,轉過身一手扯斷了床側的帷幔。
丁香猛地將頭埋得更低了些,“奴婢說的可都是實話啊!不知那巫師何時會去顰歡宮,陳妃娘娘許是同那巫師相識,既如此,又談何解蠱?若娘娘……娘娘仍在這兒坐以待斃的話,等陳妃娘娘依計‘醒’來,娘娘可就再也解釋不清楚了。”
“就算是這樣!本妃還能如何?”她咬牙切齒,“你以為本妃不想出去麼?王上和太後禁了本妃的足,本妃如何出的去?”
丁香側了個身子,繼而跪在她腳邊抬首道,“娘娘可以……可以穿奴婢的衣服出去!”
“你是說,要本妃……”
“事關娘娘清譽,若是娘娘趕在巫師去顰歡宮前拆穿了陳妃娘娘的計謀,讓王上和太後知曉了其中緣由,自不會怪罪娘娘的。”
蔚蘭雪麵上疑慮未消,但對丁香的怒意已然弱了幾分,“往日在這宮中,本妃可待你不好……”
丁香垂眸,將那絲恨意隱在碎發之下,“奴婢是這聆安宮的奴婢,自與娘娘榮辱並存,若是娘娘被陳妃所害,奴婢往後的日子……自也不得好過。”
正如丁香所說,若是現在不去拆穿陳妃,一旦她醒了,便是她無論說什麼也難以令人信服了。
眼下的局麵是寧可信錯,不可不信!
她根本無旁路可走。
經丁香的百般勸說,蔚蘭雪終是換了她的衣服偷溜出了聆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