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朕——是為了你!是為了你……為了你何素衣啊!”
為了她?
素衣怔住,那一聲喊叫,幾乎穿破了她的耳膜。
“這是朕欠你的……所以……隻要是……隻要是你何素衣想要的……朕……朕都會給你!”他伸出雙手,將她纖細的肩膀緊緊握在掌心,看似用盡了全力,卻未讓她察覺到一絲疼痛。
他說。
他是為了她?
嗬……怎麼可能。
“你不信朕……”他雖醉了,卻知道眼前是何人,他雖醉了,卻仍舊小心著掌心的力氣害怕弄傷她,他雖醉了,卻又好似十分清醒,清醒著自己在說什麼,能說什麼。
“你當然不會信朕!”他笑,繼而身子向前一傾,倚靠在她的肩膀上,“因為那些事……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也不知他究竟飲了多少酒,竟醉成這般模樣,素衣不懂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所以隻當是酒後亂言,不可信之。
“素衣……朕有太多話想跟你說……可是朕……都不能說。”他輕聲呢喃,雙手握在素衣的肩膀處沒有鬆開。
炙熱的唇,就那般緊貼在她的頸脖處,每說一句話皆伴著一股暖暖得熱流縈繞在她的耳畔。
“王上,你醉了。”許是那酒味太過濃烈,竟染得她也有些淺淡的醉意。
黎玄夜的身子很重,且猶如一道猛火燒得她遍體生津。
“朕沒醉!”他喘息低哼,驀地鬆了縛住她的大掌,反將她一把抱住,“朕自做上這皇位以來……便從未醉過!可就是因為朕沒醉過,不能醉!朕才會覺著這般難受……”
素衣無言以對,眼下隻覺心跳得幾近要從身體裏炸開,她想推開他,可抬了抬手,又莫名有了些不忍。
黎玄夜的手臂很長,這麼一抱,便如同將她整個身子都塞入了懷中。
“王上……”素衣小聲輕喚,仿佛這時才發覺,一旦被他用力抱住,之後就是想掙紮開來,也無力可施了。
“素衣,朕真的不知道……朕究竟該不該將你留在這宮裏。”他聲音越來越輕,像是快要睡過去,然手中的力道始終不減,壓得素衣喘不過氣來。
既掙脫不開,她隻得作罷,任他那樣抱著。
自她被冊封以來,黎玄夜常喚她侍寢,可那數個日夜裏,他從未碰過她。
她不清楚,自己在他的心裏,有沒有一席之位。
或許隻是利用。
或許隻是棋子。
她唯一不理解便是,對於一個在這後宮之中沒有太大用處的棋子,他為何會待她那樣好?
他給了她無權享有的尊重,給了她在這宮中可以一步步向上攀爬的機會。
他又可曾知,她一開始入宮,就隻是為了殺他!報仇!
腦中越發的混亂不清了,今時今日的她竟會有些慶幸自己還未能完全查清楚當年的何府滅門之案是否真的與他有關。
她雖滿心仇恨,到底是個凡人,有血有肉,更會被動搖,被感化!她承認,黎玄夜在她心上早已不如以往那般讓她厭惡了。
她更不知,這樣的改變,於她來說,究竟是好是壞。
“素衣……”他仍舊口齒不清得在她耳畔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