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城主,你們能活到今日,靠得可不是什麼所謂的信念。”素衣在慕長雲話落後開口。
他一愣,抬眸看向了素衣,麵上滿是不解。
“如果我妹妹說的沒錯,你們陽城的所有城民,至始至終就沒有染上過瘟疫,你們中的是毒,一種形同瘟疫,毒性卻十分緩慢的毒。”
“毒?”
“是。”
“怎麼可能……這明明是瘟疫啊!我們……咳咳咳咳……”
“陽城自瘟疫爆發的那日開始到現在一共過了多久慕城主應該記得很清楚,試問有什麼樣的瘟疫,會在這麼長的時間裏,隻死去了寥寥幾人?”
素心說,那毒的厲害就在於它不會立刻奪人性命,而是一點一點得將人的身體抽空,讓人被疼痛和困倦慢慢折磨致死。
所以,這麼多天以來,因瘟疫死去的大多都是些瘦弱的婦孺和體虛的老人,而隻有那些年紀尚輕身強體壯的人,才能夠得以支撐到今日。
“這……你們胡說……”
“怎麼可能會有人給我們下毒?”
“這一定是朝廷派來哄騙我們的!他們想遺棄我們,才要你們來編的瞎話……”
周圍的震驚和疑慮刹那間傳開,這突然的定論實叫他們一下子難以承受。
素衣神色淡漠地轉過頭去,絲毫未因難民的焦慮而動容,想了片刻,繼續道:“我們此次來到陽城不是為了編謊話騙你們,相反的是,我們現在已經有了可以解這種毒的方子,洄州的人都已逐個服下煎熬的湯藥正在慢慢恢複,不出幾日,你們的身子也會盡快好起來的。”
“你說什麼?是真的嗎!”
“我們真能好起來?”
那麼多天的病痛和折磨,那麼多天的希望和絕望,他們從未想過這次的疫症竟真的還有被治好的可能。
雖然慕長雲每日拖著自己的病軀給他們熬藥煎藥,每日都自欺欺人的說著那些安撫他們的話。
但他們心裏是清楚的,那些藥根本就沒有用,他們終有一日會慢慢死去。
沒想到的是,眼下竟突然來了一夥人,說他們染得並不是瘟疫,而是毒,不僅如此,還揚言能夠治好他們。
油然而生的欣喜間,仍參雜著許多將信將疑,如今的這番境地,他們倒是寧可信其有,也絕不願信其無。
慕長雲還有些躊躇不定,暗自垂眸看向芸兒。
“舅舅,都是真的,芸兒一路都跟著公子和夫人,他們所說絕無半點假話!”
旁人會騙他,芸兒不會,聽她這般認真說道,慕長雲方得以安下心來。
緩了口氣,他紅著濕潤的眼眶,猛地推開芸兒便朝素衣跪下身去。
“舅舅……”
“城主!”
眾人都被慕長雲的這一跪給驚嚇道。
他勾起唇角,對素衣拜了一拜,誠懇道:“若姑娘所言是真,陽城城民們所染得疫症都能得解,慕某……願以此命相抵!”
素衣向後退了些許,目光微側,看著黎玄夜,淡淡道:“慕城主嚴重了,我們此次一行,隻是謹遵王上的旨意,職責所在。”
“王上……”黎玄夜的昏庸無道,黎國所到之處沒有老百姓不知曉,說是王上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