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血腥味的百裏祭天迎著滿麵肅殺之色步步緩移到素衣身旁,“他們是什麼人?”
問的是素衣,看的卻是休衍等人。
素衣立在一旁,麵上平淡如風,視若無人道出兩字:“路人。”
墨子雲目光凜然,張了口卻說不出話。
路人。
他與她怎可會是路人?
從她救了他的那一日起,從她的毒血融入他體內的那一日起,他們就不可能是路人了。
素衣說過的,她的血有劇毒,且無解。
當時替他拔箭時,她不得已以血治傷,將他從黃泉路途中拉了回來,此後……他便每月毒發一回,回回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那樣的痛,就好像是個詛咒,時時提醒著曾有這樣一個女人救過他的性命。
如此羈絆,怎得落得一個路人?
墨子雲眼中閃出的那抹不甘,自未能逃出百裏祭天的注視。
他伸手將素衣拉到身後,即便如今能看出身前人各個氣宇不凡,非同常人,也毫無一絲懼色。
他們就這麼對視著。
一動不動。
素衣靜靜立在一旁,百裏祭天的渾身上下皆透著令她作嘔的血腥味。
然眸光輕垂,落在他衣擺處,卻瞧不出半點嗜殺之色。
那些殺手的血早已同他的衣衫交融混合,或許……這也便是他喜歡著紅衣的原因。
“百裏祭天,千觴樓的樓主。”半晌,休衍先行打破了那幾近成冰的僵持。
素衣側耳。
千觴樓,她從未聽過此等名號,能讓休衍記在心裏,想必定不會隻是一個小小的組織。
“原來你們識得本座。”他倏爾一笑,鬆了麵上的冷冽,可眉目間依舊閃爍著不容忍侵犯的銳氣。
“天下第一殺手閣千觴樓,怕是沒有多少人不識。”
百裏祭天閉口不答。
知道千觴樓不足為奇,可知道百裏祭天,便是另一回事了。
“送我回去。”
沒有心思任他們你一句我一句,敘說閑常,素衣背身開了口。
他撇過頭,略有寵溺得看向素衣,“夫人要我送她回去了,那各位……請便吧?”
“你喚她什麼?”問話的是休衍,先行一步衝到百裏祭天身前的是墨子雲。
素衣眉頭驟緊,將險些迎上去大打出手的百裏祭天攔住,冷然道:“他們不是你要對付的人,沒必要多做糾纏。”
“素衣,你同這百裏祭天,是什麼關係。”休衍言語淡漠,叫人聽不出丁點兒的在乎,如此一問,倒更讓她覺著可笑。
然轉念一想。
休衍雖還是那個休衍,聲音沒變,著裝沒變,性情卻是大變。